9 竹马竹马
祁索有一损友,名为李君宁,门当户对,还没搬家时在别墅区是祁家对门,与祁索年纪相当,性格却比祁索多出来十倍的恶劣。 大学时与观念传统的父母出柜,被逐出家门,至今没有与家里人和解。 得知祁索回国后,约了祁索见面。 他们约在一家酒吧,祁索进了门才发现自己来的是一家gay吧,和服务生说了要找的人之后,服务生便带着祁索去到包间。 路上接受了不少男人的目光洗礼。 高矮胖瘦,伪娘硬汉应有尽有。 祁索忍辱负重,终于来到包间门口。 “就是这里了。” 祁索颔首,刚想推开门,却听到里头有人在争吵。 李君宁的声音很好辨认,念高中的时候祁索每天都能在校广播里听到他的声音,干干净净的,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很好听。 吵架的时候也不会变尖锐。 另一个声音是个低沉的男声,语气也说不上多生气,要不是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祁索会以为里面两人是在打辩论而已。 祁索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便消失了,他刚推开门,迎面扑来一个人,祁索退后一步,张开手臂接住了。 “李君宁,”祁索蹙眉,把怀里的人拉开,李君宁比祁索矮了一个头,和之前没多少变化,小男生的样子,“多大了,还和以前一样?” 李君宁一听,那双潋滟的眸子便露出委屈的神色,又抱住了祁索手臂,“哥…” 初中的时候祁索没少被李君宁调戏,他知道这个人向来没什么正形,也最不吃他这套。 但今天的李君宁实在有些过分热情了。 祁索抬眼,看到了包间里站着的另一个男人,衣冠楚楚,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祁索又低头看了眼李君宁,后者在不断向他投出求助的眼神,祁索才算是知道自己掉陷阱里了——李君宁这混账,是利用他来演戏呢。 但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祁索虽然不齿,到底也没拆穿他。 祁索握着李君宁手臂,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抬眼和男人对视。 对于帮李君宁解围这件事祁索做得得心应手,分开几年也不见生疏,他看向站在面前的男人,平静开口:“您还有事吗?” 男人的眼神越过祁索,看向他身后的李君宁,奈何李君宁躲得严严实实,祁索腿长手长地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你是他哥?” 祁索点头,“君君从小就叫我哥,还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还捞过李君宁把他带着往一旁,让出了门口。 男人气极反笑,点了点头,“那就请您管教好您的好弟弟。” 祁索笑了笑,“我会的。” 男人冷哼一声,径直走出了包间,摔上门,“砰”地一声后,世界归于宁静。 祁索缓缓回头:“李君宁——” 祁索将躲在自己身后的人拉出来,李君宁双手合十,立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索, 你就当顺便帮我一个忙了这个人纠缠我好久了呜呜呜…” 祁索看了李君宁假哭了几分钟,没跟他计较,坐到了沙发上,“我还说你怎么会找我叙旧,原来在这给我下套呢?” 李君宁点了酒,让服务生来收拾了包间,坐到祁索身边,毕恭毕敬地给他递酒,“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这里,对了小索,你回来多久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祁索端酒的手僵了一瞬,“在忙一些别的事情。” 李君宁突然凑上前来,脸离祁索极近,“小索,你不会是恋爱了吧?!” 突然被人戳中心事,祁索耳根发热,一下子推开李君宁,李君宁却明白了什么似的,愣了一下,抓住祁索手臂,语气急切,“谁,是谁啊?” “你不认识,我还在追,别问了。” 可能永远也成不了。 李君宁顿了顿,抿唇笑了声,揶揄地靠过来,“说说嘛,我们小索总不能出国一次,就不把我当好朋友了。” 祁索抬眼看了李君宁一眼,李君宁便不说话了,祁索给李君宁倒了酒,“我不过问你感情上的事情,你也别逼我说我不想说的,行吗?” 李君宁拿起酒杯,晃了晃里头澄澈的液体,叹了口气道:“好的吧,那小索今晚要陪我喝到底哦。” 祁索原本心情就不太好,能醉酒解愁是最直接的方式,巴不得有人跟自己一醉方休。李君宁无限续酒,两人在包间里从电影看到电竞比赛,到最后祁索神志不清,掏出手机想要叫代驾,手机刚拿出来却被人轻飘飘抽走,祁索抬眼,李君宁就趴在他胸口上,按亮祁索手机屏幕,问他密码。 祁索刚想说出密码,屏幕变换了一下,显示有来电,祁索眯着眼看见“舒柏亭”三个字,把李君宁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李君宁没有防备,被推到地上,手机脱手,还在响,祁索却摇摇晃晃起身,说要去找舒柏亭。李君宁蹙眉接通了电话,放到耳边。 李君宁没说话,那边也没有。 过了几秒,听筒里传来一个冷淡的男声:“祁索,你在哪里?” “小索喝醉了。”李君宁捏着手机站起来,走到祁索身边,“小索,舒柏亭的电话,你接不接?” 祁索说接,李君宁便把手机递过去祁索耳边,给他拿着,祁索语气模糊地“喂”了一声,顿了顿,又说:“在酒吧。” 李君宁盯着祁索的侧脸看。 祁索虽然脾气暴躁,但对家人朋友都还算不错,祁索的包容也是别扭的,谁都别想他说一句正儿八经的好话,李君宁太熟悉祁索的语气,也就能够第一时间分出他对电话那头那个人态度的微妙不同。 如果对面那个人是李君宁或者其他随便一个朋友,祁索都会不耐烦地回“关你屁事”、“别管我”,然后再抛出自己的地址。 但是他对舒柏亭就是坦诚地说他在哪里,做了什么,就算醉得说话断断续续,也要回答完舒柏亭的问题。 李君宁把手机挪走了,递到自己耳边,听到舒柏亭不大高兴的声音:“又跟谁喝得这么醉?” “你好。” 舒柏亭听到李君宁的声音,沉默片刻,说:“我现在派人去接祁索。” 气场如同刚才与祁索对线的那个男人,不过这位的语气带着笃定,好像他一定能够接到祁索。李君宁心想,那他就偏不让他如愿。 他麻烦服务生将醉得无法自理的祁索抬到车上去,将他带回了自己家里。 大学出柜后父母为了让李君宁服软,切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李君宁一边领着奖学金念书,一边做声优配音赚钱,因为长相和声线受听众欢迎,现在也会每周开几次直播,有了粉丝。 他享有很多人的爱,粉丝的和各种男人的,祁索不在的日子,他和那些人玩玩,等祁索回来。祁索对待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李君宁跟别人有一些不同,李君宁遇到过很多男人,都觉得没有祁索好。 祁索每次因为担心自己而凶巴巴地说话,李君宁都觉得心颤一下,再无可抑制地雀跃起来。 他们可是竹马竹马的感情,没有谁能够比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 今晚是李君宁第一次感到威胁。 他把祁索搬到沙发上,从浴室里拿了湿毛巾给祁索擦身体,脱掉祁索衬衫的时候看到祁索锁骨上有一道快要消失的红印。 李君宁再解开几颗扣子,锁骨往下,胸前也有。 李君宁握着毛巾半蹲在沙发前,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祁索好像跟别人做爱了。 他用竹马情谊为他和祁索筑起的围墙轰然倒塌。 李君宁脱掉了祁索的衬衫,毛巾按上祁索皮肤,用力地擦了擦那道红印,几乎擦破祁索皮肤,再转另一处。 祁索第二天从李君宁沙发上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毯子,皮肤火辣辣的疼。一掀开毛毯,底下的皮肤红成一片,将舒柏亭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全都覆盖住了。 祁索的记忆断在他跟舒柏亭说自己在酒吧之后,下一秒祁索猛地坐起来,冲进了李君宁家的卫生间。 李君宁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祁索也从浴室里出来,衣服都穿好了,指着李君宁说,“这笔帐我回头跟你算。” 李君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祁索匆匆忙忙出了门。 祁索看到手机里只有一通舒柏亭的未接电话,凌晨十二点半。 祁索回拨,舒柏亭没接。 祁索又打过去一回,舒柏亭挂断了。 过了会,发了个地址过来,还是上次的酒店,祁索立刻去了。 他原本想着如果舒柏亭生气的话,可能会晾着他在那里等,祁索做好了等舒柏亭一整天的准备,但他过去的时候舒柏亭已经在里面了。 祁索开门进去的时候舒柏亭穿着睡衣靠在床头,见祁索进来,第一句话就是让祁索脱衣服。 祁索照做了,舒柏亭的眼睛在看到祁索衣服下斑驳的痕迹后眯了起来,“你和你那个小竹马上床了?” 祁索手指一碰到泛红的地方就疼,他走过去坐到舒柏亭身边,解释说:“怎么可能,我是酒精过敏了,看着不太好看,我把衣服穿上了?” 舒柏亭面无表情地把祁索拉过来,手指按上了祁索的皮肤,粗糙的指腹擦在创口处,带来火辣辣的痛感。 祁索知道舒柏亭不高兴,也没阻止他,任由舒柏亭粗暴地对待自己,在舒柏亭还想再来一次的时候按住了舒柏亭的手,对舒柏亭笑了笑,“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舒柏亭就拿起枕边的手机,扔到了祁索面前。 “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