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点!是bug!
次日夜。 陈誉坐在桌前,愣神看着檀木盒子里的玉笛,手指抚上玉笛一丝凉意从指尖传来,他自由了,可心里却堵着,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他。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拿不到卖身契是因为宿骞江一直不给,他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他要扣着自己的卖身契,也许是想以此牵制住楚时清,可为什么不直接扣住楚时清的卖身契,何必在自己这绕一道弯子。 他曾经无数次想离开醉花间,想离开这个烟花之地,后来过上那么多年以至于他甚至出现一种错觉,似乎把醉花间当作一个归宿也不错,可每当看到宿骞江醉眼迷离,带着一身香回来的时候,他就猛然惊醒,到底只是个寻欢作乐的地方。 “这只玉笛就是当初送你的那只,我去找了人修复...” “阿誉...我娶你,好不好。” 他那时被魇住,脑子一片混乱,曾经在蒲塘发生的一切如魔兽般吞噬着他,他只是在这片混乱中听到有人不断在说话。 等到清醒时,那个人说的话潮水般涌入自己脑海,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说话的语气都一一回想起来。 宿骞江对他? 到底是风月多情,还是真的…真心待他一人。 在陈誉印象里宿骞江就是个风月多情的人,他对每个床伴都爱护有佳,人人皆知醉花间老板是个深情人,但是这深情却不止一人可以得到,只要是入了宿骞江眼,便可得这一份深情。 陈誉越想心里越酸楚。 宿骞江可能真把他当做…那些人了。 砰—— 油灯被打落在地,屋里霎时一片漆黑,玉笛在月光下闪着光。 “谁——” 陈誉猝不及防被捂住嘴,后背抵上一个宽大的胸膛,他反手正想挣扎就听见身后那人一声闷哼。 只是这一句闷哼他就听出来是谁,毕竟听了整整一夜。 "阿誉,是我。" 陈誉想起这人有伤,动作也不敢太大,生怕碰到他身上的哪处伤。 宿骞江怕他喊人,一直捂着他的嘴,“对不起,我知道你很气,你也不可能原谅我,我就想问你,我说过的那些话......你还,记得吗?” 男人温热的呼吸扑在陈誉耳后,那一夜的恐惧漫上心头,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宿骞江猛然发现陈誉在发抖,自觉与他保持距离。 “阿誉…我说要娶你,你可还记得?” 陈誉愣了一下,想起自己被魇住时宿骞江说的那些话。 怎么可能不记!记得清清楚楚!霎时,耳根红了一片,还好在屋里漆黑一片看不见。 宿骞江以为他不记得了,认认真真又说了一遍,他开口心脏怦怦乱跳,生怕错过说这话的机会,“阿誉,我说过的都是真心的…我…我喜欢你,说要娶你就是真心要娶你。” 陈誉心跳漏了一个节拍,他看不清宿骞江是是什么表情。 “小誉?”门外是楚时清。 陈誉和宿骞江同时惊慌失措。 遭了! 宿骞江怕被发现放开陈誉,直接翻身跳窗。 楚时清掌了一盏灯,在门口问他:“小誉你房间动静怎么这么大,怎么了?” 陈誉磕磕巴巴道:“我…我准备睡了,不小心绊倒了椅子。” 楚时清并未多疑,“好,你早点休息。” 陈誉见他走了,长疏一口气,目光落向窗边,估摸着人已经走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脸又一红。 为什么会有种偷情的感觉? 宿骞江的告白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这般深情的告白,不管是听了都会心动,何况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他捂住自己的心口,黑暗中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怦怦乱跳的声音,因宁一个人的话语失了分寸。 他好像病了,心脏才会跳这么快。 …… “有烦心事?”萧霁尘一只手托着下巴,很有闲情地看着楚时清。 看得出,楚时清因为陈誉和宿骞江的事很伤神,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到底是一味的躲藏还是怎么。毕竟他们也是欠了他人情,当年若不是宿骞江救下陈誉然后买下鹤不归,说不定他和陈誉早就被卖到哪家富贵人家里当泄欲玩物。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自然是信得过宿骞江,他也看的出宿骞江对陈誉的心思,醉花间明眼人都看得出,若非对陈誉有心思宿骞江又何必找的每个床上人都与陈誉相似,要么长得像,要么就是性格像,所以宿骞江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他当然清楚,可是..... 楚时清眸光落到院里,金鱼池子清澈见底,桃花瓣大片大片铺在水面。 他本想着拿回陈誉的卖身契就带着他回蒲塘,可现今事情愈发复杂,剪不断。 “时清,你其实想离开的,对吧。” 楚时清睫毛轻颤,微张着嘴看向他,萧霁尘依旧是那副淡然一切,嘴角带笑的模样。 他点头嗯了一声,"确实想过。" “但你现在却在犹豫。”萧霁尘道。 楚时清垂下眼眸,是的,他确实犹豫了,到底是太多的事物牵制住他。 他偏头看着窗外,长叹一声。“有些事没有弄清楚。”比如宿骞江为什么会被下药,他这人也没跟人结什么仇什么怨,他当时一时愤怒没来得及找原因,事情经过只有宿骞江和陈誉知道,他怕这事刺激到陈誉所以一直没去问。 “陈誉和宿骞江的事。”他视线一直落在池子的桃花瓣上,并未看着萧霁尘,“你应该知道吧。” “嗯,大概猜到一点。”萧霁尘抿了一口茶,继续说:“所以你在无法释怀什么?” 楚时清搁在桌上的手微蜷,是啊,他在无法释怀什么。 萧霁尘认真道:“时清,你愤怒宿骞江强迫了陈誉,更多的你是在跟自己过不去,你生气自己没有照顾好陈誉,生气自己就那样把陈誉草草托付,你在怪罪自己。” 楚时清抿着嘴,看着这人,说话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事得看陈誉自己的想法,”他看着楚时清的眼睛,道,“时清,别把这么多负担揽在自己身上,这不像你。”明明你是个没心没肺总是事不关己的人。 两人静默片刻,萧霁尘又开口道,“要是我哪天也出个什么意外,你会这么担忧为我耿耿于怀吗?”他歪着头半开玩笑的问他,话里几分是玩笑几分又是真。 楚时清突然想到什么,噗嗤笑出声,“你是说大将军把你打得半死吗?忘了,我当时专程从秦淮过来看你。" “时清,倘若我真被活活打死了,你心里会不会留我一席之地?”萧霁尘的眼神说不出什么滋味,隐隐窥见一丝悲凉。 可偏偏楚时清看到了这一丝悲凉,刺得他心头一痛。 还未来得及楚时清回答,萧霁尘又道,“抱歉,是我失礼了,忘了你说过我们只谈风月。” 楚时清的拇指指甲掐进肉里,道,“是啊,我是个只谈风月的人。” 说罢,楚时清抬手向萧霁尘拱手道别,“萧少爷,我去看看陈誉。” 萧霁尘看着那人似逃离般的背影,眼中的那份悲凉愈发明显,萧府矜贵的二少爷何曾这般卑微过,少时它曾阅一诗篇,讲述的便是一女子心悦富家少爷彻夜难眠,婉转哀思,觉得自己出身平凡配不上那富家少爷,深爱至极,爱而不得遂投江而死。 他那时还笑话书中女子为小情小爱不得自己,如今自己同这书中女又有何区别呢? 萧霁尘:“阿北。” “怎么了少爷?” 萧霁尘眉头紧蹙,“我爹那边怎么样了?” 听到萧霁尘问家里事,陆北脑袋都疼,“大将军他似乎还没泄气,说是要张罗着给你找媳妇。” 兄长都未娶妻,就开始张罗给次子找媳妇,他爹是真气疯了头。 萧霁尘又问,"我娘呢?" “你说将军夫人啊,少爷你也知道,夫人她做不了主,上次夫人偷偷写信让大少爷回来给你挡刀,被大将军训斥了一番。” 萧霁尘的眉头就没松过,看来上次装可怜还不够,还得把自己弄得更惨些,对楚时清到是有效果,对他爹一点用都没有。 “陆北。” “少爷何事?” 萧霁尘捏着快焉的桃花,道:“去问问有没有让人可以病重的药。” 陆北先是一愣,仔细一想猜到他家主子想干嘛。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少爷,你真是......” 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