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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dre刚进大厅就明显感到了本次宴会与以往的不同。主厅从未变过的钢琴演奏被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着长衫的男人不停抚弄琴弦,身边流水潺潺,不像是游戏厅,更像是静心堂。

    他眯了眯眼在场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只看到一个讨人嫌的家伙拿着一杯红酒斜靠在窗边,像是在寻找厅内的猎物,却冷淡地拒绝了所有想要靠近的人。

    不得不说楚家在京城这地界上的确无人能及,俱乐部更新的内饰一看就出自他的手笔,也不知拿了多少东西和月影置换。

    对方也注意到了他窥探的目光,冰凉的视线投射过来,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想了想,看到自己新奴还没有到场,便朝着窗户走了过去。

    “子期先生,好久不见。”Andre彬彬有礼的问候。

    “Andre先生一点都没变。”楚文瞻冷淡的回道。

    Andre明白自己因着某些关系和这个男人不可能会有什么温和的对话,也不愿自讨没趣。但是,他摸了摸鬓角,将一缕碎发挽在耳后,笑眯眯地说,“子期先生果然大手笔,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让在场的dom都望尘莫及。祝你今晚顺利,在13号房间玩得愉快。”

    说罢,看着对方徒然锐利的眼神满意地转身走向已经到场的小奴隶,一个优秀的dom总是很容易抓到对手七寸,今晚真是个美好的夜晚。

    楚文瞻抿了口红酒,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远去,深吸两口气便重新平静。他默默转动手上的戒环,重新将视线投到场内。

    他还没来。

    今天台上表演的主游戏是随机抽取。即随意在写有dom和sub号码牌的箱子中抽取号码,被抽中的人会在今晚达成一夜契约关系,不可拒绝。

    这类游戏俱乐部以前也有玩过,算是个隐性的419,一般有固定伴侣的会员会说明不参加游戏,而单身的sub则被强制要求参加,一旦反抗将会被逐出俱乐部。国内正规俱乐部很少,稍有名望的字母爱好者基本都聚集在这里,没人希望自己被驱逐,因此都十分守规矩。

    游戏已经进行到了一半,Andre和楚文瞻同时看到了盛装而来的Dolores。她今天穿着一条黑色丝绒晚礼裙,脚踩8厘米红底黑面麂皮尖头细高跟,一双细白的长腿从高开叉的裙下伸出,在明亮的光线中像是发着光。冷咖色及胸大波浪卷发配着鲜艳的红唇,颈上缠着黑色绸缎挽成的项圈,让人怀疑她是从地狱爬出的妖精,用美貌换取男人的信任,吸食他们的精血,从而获得永生。

    Andre在心中赞叹了一句,看到周围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Dolores风格百变,从甜美少女到暗黑萝莉,从邻家小妹到知心姐姐,无一不被驾驭,却从未想过一向走乖巧听话风的人有一天能如此艳丽妖娆。

    但楚文瞻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台上主持人将一个又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强行凑成一对。

    真能装。Andre淡淡腹诽一句,饶有兴趣地一边在自己奴隶身上点火一边关注楚文瞻的动向。

    这时主持人又抽了一个号码,看到数字之后笑了,“这次终于抽到了新人,技术纯熟的游戏的确很有意思,但是老带新也很好玩呦。777号,子期先生。”

    楚文瞻挑了挑眉,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面无表情地走上台。主持人调笑了两句见他没有搭腔,便将手伸到sub号码牌的箱子,“让我们来看看,很有个性的子期先生的one night,是不是我们期待的老带新呢?”

    Andre像是明白了什么,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台上面无表情地楚文瞻,又看了看远方的月影,似乎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但台上的主持人已经给了他答案。

    “哇,我的手气果然非常好,这可是位很有名的sub,并且也是我们俱乐部资历最深的几位会员之一,13号,Dolores。”

    Dolores听到自己名字后轻轻笑了笑,缓步走上台。楚文瞻紧盯着向他走来的艳丽女人,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黎青弦会这么瘦,因为如果只要多了一点肉,男人的骨架无论如何遮掩都无法伪装成一个女人。

    Dolores在周围人探询的目光中走上主席台,却未曾正视即将和她拥有短暂契约关系的男人,只是对着主持人淡淡笑着。

    主持人眼睛不自然的眨了眨,只一瞬又恢复了原状,兴高采烈地介绍台上的两个人。

    Dolores自然不必做过多的介绍,俱乐部的老人,而且据有幸春风一度的dom说,他在游戏中极为配合,无论技术如何,他都能够让dom感觉到掌控一切的快感,并且久久不能忘怀。更何况,这么配合的sub还拥有一张挑不出毛病的脸,女装的嗜好更是让dom体会到双份的快感。虽然美人心易变,dom换的比女装还勤,仍旧有不少dom想要得到他的青睐。

    包括现在台上的子期先生。台下许多dom看着台上年轻的新手,不由得都在羡慕他的好运。听说这位子期先生从来俱乐部第一天就和Andre因为Dolores闹了不愉快,可以说是冲着人来的,没想到不到半年,竟然有这种运气,被俱乐部抽到了一起。

    楚文瞻没有理会台下的窃窃私语和或羡慕或窥探的目光,对面的Dolores从始至终都未正眼看过他,只是淡淡笑着听主持人的调笑,最后在主持人宣布缔结契约的时候也只是对着他微微弯腰,轻声呼唤,“先生。”

    按理说这是不合规矩的,在契约结成时,sub会跪在dom面前认主,由dom为他挂上吊牌。但Dolores从未在公共场合下跪过,同时因为背景强大,俱乐部也对这种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13不跪”逐渐竟变成俱乐部墨守成规的事。

    楚文瞻将俱乐部准备的小吊牌拿起挂在黑色项圈上,银质小吊牌刚巧落在锁骨间,就像是为对方量身定做。他在表情各异的人群中走向二楼,Dolores紧紧跟在身后一步远的地方,不快也不慢,像是一对已经过了磨合期,身心都万分契合的主奴。

    13号的门被轻轻关上,一切嘈杂与窥探都被隔绝在外,只剩沉默的两个人。

    “所以我们要怎么开始,你要先说明你的喜好,告诉我你的关键词,还是说我怎样都可以?”楚文瞻打量着室内的陈设,镇定地开口询问。

    Dolores没有说话,走到一旁的隐藏式柜子前,拿出一只古朴铜铃。

    “怎么不说话,不习惯我这样和你说话?你不是喜欢以代号相称?在俱乐部你就是Dolores,一个sub,我记得没错吧?”楚文瞻看着拿出铜铃不说话的人,突然有了底气,征服感让他有些兴奋,就像是刀疤看到了在悬崖上苦苦挣扎的木法沙。

    “游戏开始前摇铃,铃响后我会是你最忠诚的奴隶。不接受插入,不接受活体生物,不接受拳交、群交、兽交,不接受身体改造,房间内一切道具都随你使用,如果你有把握可以配合玩窒息游戏,安全词13,如果我察觉到到达忍耐的极限会立刻喊出安全词,同时你必须停止所有行为放开我。”

    Dolores看着表情出现裂缝的楚文瞻平静又柔和地微笑着,“那么,子期先生,铜铃给你,你可以随时开始游戏,祝你今夜愉快。”

    这怒意如此明显,楚文瞻甚至不需要从微表情中找寻,他本就在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从来不喜欢绕着弯子一句话在心中翻三道才说。他走到纤细的人面前,没有理会被递过来的铜铃,认真地盯着那双柔美又坚毅的眸子,笑了。

    “青弦哥,你知道我的,我想要的东西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得到。我问你要了,你不给我,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Dolores没有说话,却在今晚第一次抬眼,对上了那双认真的眼眸。

    “月影说了,你从来不参加这类的游戏,sub那个箱子中不会放你的签,只要抽中了你一定会发现是我做了手脚。那又有什么,你知道又怎么样,我从来没想着要瞒你。”

    楚文瞻将Dolores的长发挽在耳后,轻点红唇,“哥我酒吧街后面那块地没了,那块地在黑炎的年头比我活的年头都长,现在归俱乐部了,你说我这个买卖划算不划算?”

    Dolores神情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楚文瞻伸出食指立在红唇前制止了被藏在其中的话语。

    “哥,我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想要的人也是。三年前便罢了,三年后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无论什么形式。”

    Dolores突然笑了,他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笑中的意味,低声重复道,“三年前……”

    楚文瞻脸色突变,冷下脸捏住Dolores尖细的下巴强行让他抬起头,“怎么,三年前?哦对了,我都忘了,你这么喜欢跑,你再跑一次美国我不就拿你没办法了?”

    他像是被勾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声音逐渐尖锐,“黎青弦,你想都不要想。这次你要是还跑,我就追到美国,当着黎青山、黎之源和张蔓菁的面操你,哦对了,顺便还能让黎青玄做个见证人。你们黎家人身体一个比一个好,总不会像我爸一样被活活气死吧?”

    黎青弦抿唇深呼吸两下,轻声叹气,“小瞻,不要说气话。”

    “黎青弦我不想和你多说,你总是这样,以前是我识人不清,觉得你很好你没脾气你是全天下最温柔的哥哥甚至也可以是全天下最温柔的情人。这三年我想明白了,你是我见过的心机最深的人,深到从来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看到你最真实的想法。”楚文瞻红着眼恶狠狠的瞪着身着女装不伦不类的哥哥,咬牙切齿地说。

    黎青弦又笑了,用一贯的柔婉的腔调开口,“所以呢,你不想放过我,是为了报复三年前在床上被楚叔看见?总不可能……是你喜欢我吧?”

    楚文瞻像是被抓在曝光灯下狠狠羞辱了一番,他气急反笑,极为讽刺地说,“你说,我爸都被气死了,人我还没上着,翻了几个年头始作俑者恬不知耻地一心一意要做我哥,怎么傻逼当久了你就以为我永远都是被你随意玩弄的傻逼吗?”

    楚文瞻已经溢出地怒意和爆裂的情绪都没有影响黎青弦半分,甚至他的表情都未曾改变,依旧面带温和笑意,“好,不做哥哥了,那你想要睡几次?劳改犯也有一个刑期不是吗?”

    “直到我腻了喊结束为止!你没有资格问我!黎青弦,你既然敢回来,我就不会再放过你。”楚文瞻像看着一块抹布一样看着黎青弦,不屑的答道。

    Dolores低头发出微不可察的笑声,气音飘散在空中,“游戏中不要叫我青弦哥”。

    而后他深呼吸两下轻晃手中铜铃,古朴的声音传出,响彻整个房间。

    温柔的奴隶屈膝跪在掌控者面前,“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