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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许谨靠在车门边,远远看见一个颀长的人影,起先是小跑着往他这个方向移动,等近到五六十米,改奔为疾走,二三十米,变成慢步。 更在许谨一挥手之后,停顿了片刻。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岳燃的第一句明显是废话,作用是打破尴尬。 “差点睡着了。”许谨坦承,直视着岳燃,“走吧,早点去早点回,你放心不下常襄吧。” 岳燃没有明知故问去哪里,这让开门上车的许谨焦躁大幅度减少。 两人一路无话,许谨顺手打开车载音响,车内霎时响起ABBA的的旋律。 歌声跑到中间段,循环着“money,money,money”的时候,岳燃终于忍俊不禁:“没想到这是你的品味。” 许谨哼笑了一声,“我喜欢ABBA,有什么问题?” 岳燃没说话,许谨接道:“穷困潦倒时,希望有个有钱人看中自己,又有什么问题?白日梦又爽又不要钱,干嘛不做?” “钱”曲在两人的沉默中渐熄,下一首,果然还是ABBA,。 与适才的明快节奏不同的开头,I dont want to talk……Ive pyed all my cards…… “我们中间,有winner吗?”许谨倏然开口。 岳燃笑出了声:“你承认你是在游戏?” “只要两个主体有互动,基本上都是可以归纳为游戏,尤其是两个人——你嗨我不嗨,或者反过来,这是零和;你开心我也开心,positive正相关,通俗点叫win-win,双赢;要么是你痛苦我也不好受,互相折磨,典型的负相关,适合受虐狂。”许谨也笑道,“谁不是游戏?岳燃,我倒是觉得你的欲擒故纵玩得挺好。” “……论口才我赢不了你,许律师,你一定要拿我来作练习的靶子吗?”岳燃沉默几秒,放低了声音。 许谨伸手把音响关掉,专心开车。 路口红灯,踩下刹车后,他攥紧方向盘:“抱歉,失态对失态,我们今晚扯平。” “你误会了许谨,”以为等不到岳燃回答的许谨意外在绿灯亮起的瞬间听见岳燃开口,“我没有玩,感情这东西,我也玩不起。” “嗯。”许谨轻叹后淡笑,“一夜春梦,船过水无痕。” 岳燃再次沉默,他微侧过头,稍抬起下巴,直盯着开车的许谨,挑衅一般:“你知道我多久真正做过爱了?十年。我是你的意中人?笑话许谨,你了解我多少?你以为你就凭着我写的那点东西,你那用在别处还算得上高明的试探,就足够让我疯到相信你的认真?你以为我有多无知?” "I dont buy it——如果你要用英文的话。"稍稍一顿,他转头看前方,笑中自嘲之意表露无遗。 许谨皱眉,无声片刻,直扑要害:“十年没做1爱?你怎么忍?” 岳燃索性把头转得更偏,看想副驾座侧的车窗。 街道灯火辉煌,不夜城里容得下最晦暗的心思。 “我不是……算了,想笑就笑吧。”他有些自弃。 “是从你收留常襄开始吧。难道和你姐姐、姐夫的车祸身亡有关?他们在深夜匆匆把八岁的儿子送到爷爷奶奶家,怎么看也不是预先做的安排——是你的原因吗,岳燃?” 岳燃悚然一惊,赫然回头盯着许谨:“你……” 又是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灯,许谨停下车来,回视岳燃,淡淡地道:“这算不算我认真的例子?” “你查我?”听口气明显是反问句式,许谨笑了笑。 “嗯。知道你母亲过世,你和父亲、还有弟弟关系都不好。弟弟是个赌鬼,这个上次领教了。母校是小常现在就读的大学,金融专业,有过一份短暂的银行工作,二十五岁出版第一本。目前的住所是你姐姐和姐夫留下的,事实是在小常名下,你自己并没有购入不动产。有与现实出入的地方吗?” 许谨自问不算咄咄逼人,岳燃仅仅是笑了一声,不再有更多的反应,沉默了近三十秒,他开口:“在江边喝酒?” “不喝酒。”许谨熟稔地把车倒进路边已是一排长龙的计时收费位置上,熄了火,“我明天八点半开会。而你,肯定要照顾常襄吧,就算不是醉成一滩烂泥,满身酒味你要小常怎么想?” 岳燃呆了呆,低头道:“嗯。” 开了车门,他在江风中深呼吸了一口气,向对面的许谨由衷道:“谢谢。” 许谨轻轻一挥手,先行上了江畔的人行道。 虽说是晚上,江边灯火辉煌、游人如织,一眼望去,百米之内,便有两个搬着简单的器材卖唱的人。 江上,闪着彩灯的游船来回穿梭,西边的天际悬着圆月,在人间耀眼夺目的光亮下,冷冷清清,矜持而疏远。 两人隔着三个拳头的距离,并肩而行,与无数或平和或甜蜜的开心面孔擦身而过。 直走到建在江边的大剧院旁,许谨停下,扫了眼那极有特色的圆顶白色建筑,终于开口:“小常说你喜欢交响乐,有没有兴趣元旦来听跨年?当然,是小常没事的话。” 岳燃也止了脚步,仰望剧院的屋顶,笑道:“你还要追我?” “为什么不呢?”许谨扬眉,“十年一次,总要有个人负责。” 岳燃哑口无言,随后失笑,叹道:“冲动了,不该和你说这个。” “那就暂定来吧,这个要提早订票,不然没好位置。”许谨直截了当。 迟疑了一下,岳燃微微点头,他重新开始移动脚步,等到许谨跟上,两人再次与一对嬉笑打闹的情侣错身,他倏尔道:“我姐和姐夫是因为找我,才遇上车祸的。” 许谨往江边护栏上一靠,岳燃自然地停了下来,两肘撑上横杆,眯眼看向江中游船,船身上霓虹闪烁,排出某某集团的名字来,他盯着那个招牌,全神贯注,嘴里接着说道:“也是十五岁,谈上了一场恋爱。那人……跟你现在的年龄一样,哈。” 许谨没说话,他换了个姿势,和岳燃一样撑着栏杆。 “后来,我弟撞上了我们那个,告诉了我爸,我那时候也是幼稚,就认了,跟着就被轰出家。姐姐和姐夫那时候虽然么结婚,但住一起,他们收留了我,一直到我上大学。学费一半来自姐和姐夫,另一半是那个人,生活费是我自己打工赚。临毕业前,他要出国发展,要跟我分手。之前已经闹过好几次了,但真分,我还是接受不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大半夜给姐姐说我想走。” 他再次深吸口气,许谨问:“他们以为你要轻生?” 岳燃沉默半晌,直到那艘“某某集团”离开了视线,他无处安放的目光回到许谨脸上:“给我爸赶出的那天晚上,我跑到一个已经荒废的铁轨上睡了一晚。” “怎么没去那个人那里?” “他跟家里住一起,怎么去?”岳燃笑道,“现在是知道脑子进了水,可是当时的确觉得天塌了。” “这就是你说的,报应?”许谨问,“跟我的事让你想起那人?” “那晚分手前,我和他做了快一天,尽管知道他要甩我。大概是技巧高超?我猜我忍着一直不肯分开,就是图的这个。”说话间,岳燃被自己呛得咳了两声。 “与性无关。”许谨轻描淡写,“你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岳燃喃喃地重复,继而涩笑,“可能吧。我不希望小襄知道,是我害死了他父母。我也背着他约过人,但总是到不了那一步,我忍不了,我总想,要是我没……没和那人搞一起,根本就不会有这后面的事,对我最好的人因为我死了,我现在这又算什么?” “那人后来还是出国了?”许谨不置可否。 “嗯,没再见过。” 岳燃准备过许谨的反应,从冷漠到同情,一走了之或是开口安慰,他唯独没想到许谨笑了起来,笑得上身往护栏外探,声音不大,但听得出他是真心觉得可乐。 “许谨?”岳燃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往事里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没事,”许谨重直起身来,笑容不减,“你知道,今早你把我打击得够呛,我以为是我这边有问题,都让你反感到吐了。原来不是。” “对不起……”岳燃有点狼狈,“我……” “岳燃,”许谨正色道,“你给自己判了十年有期,够了。而且在我看来,这原本就是一场冤案,你没有主观故意,做的事跟你姐、姐夫的车祸也没有必然因果,哪来的错?” 岳燃握着护栏的力道让他感到疼:“但他们是为了我才——” “你上杆子抢着揽罪的话,”许谨没与他争辩,“就像我刚才说的,十年,罪刑相抵了。跟你心里的法官商量商量,放了你,怎么样?” “……放了……”岳燃看着许谨,许谨朝他微微一笑,掌心覆盖上他仍成拳的手背:“放过自己吧,你逼着自己坐牢,对谁都没好处,包括小常。我知道你那位良心法官很苛刻,我们一起去跟他争争,说服他,让他相信,你已经还清了债务,可以释放出狱了。” 岳燃闭了闭眼,他的喉咙有点堵,不得不再次干咳两声:“做得到吗?” “先争取假释,一步步来。”许谨说,“我来接你出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