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生来这样认命吧
魏无形手肘捅一下年甚的肚子,坚定地拍开他摸到自己屁股上的手。 “你的气质不适合这么硬朗的发型。”年甚吃痛,揉着自己的肚子。 “我什么气质?”魏无形没了兴趣,拉好枕头闭眼准备睡觉。 精致,文艺,像上世纪八十年代穿着贴身西装,梳个油头的达官显贵,却又洒脱,暴力,像武侠世界里,背一把长刀仗义行走江湖的大侠,但也像下雨天,缩在屋檐下的一只可可怜怜的流浪猫。 年甚可以说出八百句形容词。像古画里充满书卷气的竹简,像张力十足的艺术品,像恢弘音乐开始时的第一声重锤,深刻得直击灵魂。 隔壁楼有人开灯,一缕暖光透过窗户玻璃照在魏无形似睡非睡的脸上。 年甚对着魏无形后脑勺,总结似的道,“长头发的那个你才是真正的你吧,那个发型我打一百分。” 魏无形复又睁开眼,目光深远而克制,注视着对面亮起的灯。心里的伤口已经血肉模糊,到底是要上药,让它愈合,还是干脆让它溃烂。 他再一次游移不定。 “形哥,晚安。”年甚在魏无形耳后轻轻地道,拉过被子盖好,与他的身体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 魏无形心里一暖,转过头,小鸡啄米一般快速地亲了一下年甚的唇,再转回去。 一个非常汉子的“偷袭吻”,年甚觉得味道甜极了,就连留在唇上的气息都是甜的。 与对自己极富吸引力的人同床,能忍住生理反应吗? 答案是否定的。 魏无形脑内循环播放黄/色小视频,年甚脑内生成一本立体的且自动翻页。两人睡得都不踏实,轮流起床去厕所,然后……非常常规的……用手解决。 年甚到第三次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快干了,他担心魏无形睡不好,体力恢复慢,耽误复习,委委屈屈地爬上了自己的床,脑袋一挨到枕头,就与周公相会了。 年甚做了一个“美梦”,梦见自己骁勇善“战”,一夜十次,“战”场从床上到床下,一路转移到浴室。他并不是一个x欲旺盛的人,但遇到魏无形,总会不受控制的意/淫。 年甚打呼的声音很响,听着跟装修打电钻似的,魏无形睡不着,垫高枕头,睁着眼胡思乱想。 年甚说长头发的才是自己,这话没错。以前,魏无形会拿起一半的头发,扎个啾啾,穿小众潮牌,体形高挑偏瘦,看起来有种模糊性别的俊,风雅不落俗,世间无一二。 发现自己是同性恋以后,魏无形觉得既然生来就是这样,那这就是我的命,认命吧。 于是,他不顾前方的路,不惧怕将来公众身份会承受的非议,写下了这首诗,期望与“那个他”一起任意妄为。 人啊,不长大多好,那样,就永远不会变。 当时间推着人长大,他心痛的领悟到——不能认命。 他要改变,走上那条他其实一直很期盼的路。 剪掉长发,便是改变的第一步。 清晨,年甚擦着口水醒来,摸到眼镜戴上,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魏无形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定在床上,像个无意识的假人。 “你怎么了?”年甚扑上去,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连声大喊,“形哥,你怎么了?别吓我,形哥……” 魏无形慢慢闭上眼睛,听了一整夜的钻墙声终于消失,他全身放松,准备进入睡眠,嘴里吐出几个疲惫不堪的字,“滚远点,我要睡觉了。” “喔。”戏精年甚灰溜溜的退场。 清晨的不知道是第几缕的阳光洒在魏无形恬静淡雅的睡颜上,年甚凝视着眼尾下垂的长睫毛和眼角的泪痣,默默当起了舔狗:形哥,你也太帅了点吧,和我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 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极有爆发力的“拉锯声”,很有节奏感,像锯木头似的,一来一回,一抑一扬的交叉。 年甚本来觉得好笑,却突然想到,自己睡觉也打呼,魏无形难道一夜没睡?他找到护士,在另一个房间要了一个床位。 魏无形中间被护士输液和家人探望弄醒了两次,睡到接近黄昏才醒,他坐起来看见年甚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注意到年甚眼睑小小的抖动了两下,猜到多半在装睡。 魏无形醒醒神,伸脚踢一下年甚的胯,故意用四川话问,“欸,你在睡磕睡吗?” “没有,我闭上眼睛看自己怕不怕黑。”年甚爬起来,自然又调皮的接话。 魏无形浅笑一下,“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年甚脸上的红肿消了大半,扬起一张“雷劈脸”,邪魅一笑,“想尝尝吗?”他掏出裤兜里一个棒棒糖拆开,伸出粉嫩舌尖极有勾引意味的慢慢舔着,眼神赤/裸裸的诱惑着魏无形,“我可是很甜的哦。” 他的眼神,像豹子瞄准猎物,但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乖巧和顺从。魏无形从没见过这样的年甚。 年甚舒展肩膀后仰,脚趾弓起抓着床单,放在大腿内侧的手慢慢往阳/物靠去。 ——这是一个热切的,期盼情人抚慰的年甚。 魏无形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撩红了脸。耳根到脖子,蔓延铺展开一片红。他眼底几分狡黠闪过,抓起一个枕头砸过去。 年甚把棒棒糖吃进嘴里,抬手挡枕头。魏无形起身,手掌按着枕头压下去,身体的重量也全部压到枕头上,教训似的口气,“等你够甜了我再尝。” 年甚脚背勾起魏无形一条腿,腰部用力,还算轻松地翻了个身,隔着枕头将魏无形压在身下。 魏无形腿脚乱蹬。年甚收腿,膝盖抵着魏无形胯下那团鼓鼓囊囊的东西。魏无形像刀架上脖子一般,立刻不动了。 嘴里包着棒棒糖,年甚说话的声音格外软糯,他感天动地地说,“为了不打扰我睡觉,你居然一晚上没睡,形哥,你到底是有多爱我?” 魏无形嘴角一抽,被枕头盖着的脸顿时全僵,想一拳打爆年甚的脑袋,看看他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颗乒乓球,思想这么能蹦。 “你乒乓里进脑子了吧,这么能瞎猜。”魏无形手撑起枕头,压到年甚脸上。 “是脑子里进乒乓了,你这么在意我吗?都激动得说错话了。”年甚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地说。他嘴里的甜味弥漫开来。 居然被逮住了,魏无形眼珠转动,思考怎么糊弄过去。 年甚把枕头往下压一些,给自己留出一个可以好好说话距离,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听起来温柔又深情,“我们都对虾过敏,这……算不算是一种特别的缘分。” “更多人都对花过敏。”魏无形迫不及待地还嘴,“我们这不叫缘分,最多算猿粪。” 年甚一笑,又问,“我们睡觉都打呼噜,这算不算缘分?” “是个人都要吃饭呼吸,这算不算缘分?”魏无形总不想让年甚占上风,把枕头往上推。 年甚一手撑着身体,一手往下压枕头,还能匀着力气,不压太猛,只留出一个可以说话的距离。魏无形越是唱反调,他越来兴趣,偏要争个输赢。 把糖咬碎,拿出小棒,扔进垃圾桶,年甚咽下一口巨甜的口水,深沉地道,“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这算不算缘分?” 喜欢两个字让魏无形神色严肃起来,他的手莫名松了劲,垂落到床上。 枕头往下落去,年甚敏捷地一把抓住,让枕头悬在两人之间,挡住相交的视线。 “我第一次看见你,是在中心医院,那个时候你还是长头发,浑身洋溢着自信。”年甚脑海里印出魏无形那个形象,回忆道,“你像天之骄子,眼睛无时不刻都在释放魅力。我从没见过这么自信的人,我太渴望那种感觉了,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 年甚的出生,他的经历,他的胎记,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抬不起头来,他常用死亡来逃避现实,他从没有一刻自信过。 “能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年甚的褐色瞳孔蒙上一层薄薄的水气,“你是唯一能走进我内心的人,也是我这一生唯一的男朋友。”他忽然苦情起来,“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觉得……我找到了……” 活下去的希望。 年甚没说出这几个沉重的字,换成了一个美好的谎言。 “我找到了我的太阳。”年甚慢慢拿开枕头。 两人的视线擦着枕沿,碰在一起。浓烈的爱,汹涌的情,通过呼吸,缠绕交织在一起。 “我的日啊。”年甚半恳求半要求地道,“你日/了我吧,让我成为你的人,永远沐浴在你耀眼的光辉下。” 魏无形第一次听到“你是我的太阳,你日/了我吧”这种超级硬核的邀约上床用词,感觉被震撼到,生生呆了半晌。 年甚舌头搅拌嘴里的糖,让甜味跑满整个口腔。 “真的是被你的天真打败了。”魏无形笑着伸手摘掉年甚的眼镜,按着他的肩膀翻转身,朝他味道正好的甜蜜嘴唇亲下去。 年甚嘴唇微张,陶醉地配合着魏无形的亲吻,早就做好了献身的心理准备,他两手去解魏无形的裤扣,拉下内裤,握住软/物生涩地套/弄起来。 这一长段的真情告白听得魏无形心软感动,当感性高于理性,身体便成了主宰。 疯狂一次!魏无形这样想着,手顺着人鱼线摸去,胡乱弄松了年甚的裤子,贪婪地揉/捏着他弹性的臀/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