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你也是我的初恋
有一个富豪排行榜上的母亲，有一张靠颜值把三流学校拉进名校比赛的脸，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任意挥霍潇洒，魏无形什么都拥有了，唯独不能拥有他最想要的——家。 也许是因为幼时被拐卖的经历，他比其他人更渴望一个完整的家。 一个父亲，一个母亲，一个孩子，千千万万年来，最寻常普通的家庭结构。 不会有结果的，那么认真干什么，听着电梯关门的声音，魏无形再一次给自己洗脑，两个男人相爱？呵，这简直太好笑了。 转身举起手准备按门铃，指腹还未落到按钮上，他的眼睛迅速蒙上一层水气，思绪纠缠拉扯，一团乱麻，心里挤出一个声音，弱弱的，低微的：可是我真的喜欢他。 被校草，年级第一，富豪之子，梦中情人这些褒义词围绕着的少年，无论是坐在位置上，手撑着下巴出神发呆，还是随着人潮，去往某个指定的地点上课，又或者是穿着最普通的白T恤，跑过洒满灿烂阳光的操场跑道。 他的周围，永远有少女怀情的目光朝他蔓延而去。 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白玫瑰说：你是万里无一。 年甚说：你是天之骄子。 就连天天看见他的武空都说：你怎么能长得这么帅？这不科学。 外貌，身世，能力，老天爷足够青睐魏无形，却也没有给他想要的全部。 魏无形从来没有看不起年甚，你不配这三个字，无非是一个骗人骗己的借口罢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魏无形掏出来，解锁查看，是年甚发来的短信，内容是：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看着屏幕，他并没打算回短信。 隔几秒，又弹出一条短信，发件人年甚，内容是：与你成家。 魏无形捏着手机，用力得骨节发白，眸里霎时涌出满满当当的泪水，压着下睫毛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打在“家”字上，溅出一圈水花。 ＊ 你不配—— 耳里回响着这声低骂，年甚胸腔里拉扯出一阵强过一阵的痛感，像是被卡车轮胎反复碾压，缓慢的，来回的，钝重的痛。 我的确不配，他当时心里这样回答魏无形，但他无法放弃。 我能让他快乐！我能让他更快乐！年甚在这件事上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哪怕成为一件供魏无形取乐的工具。 回到家，倒在床上，年甚左手扶正倾斜的眼镜，然后，食指尖与大拇指尖相碰，两根手指圈出一个圆形，举在眼前，痴痴又呆呆地看着这个圆形。 卧室门没关，听见脚步声，傅如来望一眼，看见年甚的背影，他并没有立即上前，而是很有团队精神的打完这一局游戏才离开电脑。 “你怎么回来了？”傅如来靠着门框问。年甚没答，他又问，“你在看什么？” 形哥的J.B。 这么粗。 年甚在魏无形崇拜者的队列里排着队，全身心的，狂热的，迷恋着那个闪闪发光的完美男人。 又粗又长！我的形哥为什么如此完美？ 傅如来看一眼年甚目光穿过手指对着的天花板，实在看不懂他这个手势的意思，“你好好休息，注意身体。”他打着哈欠又坐回电脑前。 傅如来走后，年甚起身将门关上反锁，拿出手机，播放相册里白天录下的视频。 “咔——哧——咔——哧——” 锯木头似的，有节奏的打呼声，配上画面里魏无形的绝世睡颜，成为年甚这个伤心夜的助眠利器。 今夜，魏无形偷懒了，没看关于同性研究的电子书，跳到相册，播放昨天夜里录的视频，画面一片漆黑，声音是年甚电钻一般的打呼声。 与你成家。 这四个字看起来是那么的平实，仿佛每一个傻小子热恋时对另一半的承诺。 “你也是我的初恋。” 对着手机里传出的打呼声，魏无形说出了这句白天没能说给年甚听的话。 他夜里四点多才睡着，早上一不小心起来晚了，手机上的时间赫然显示着8点55分。 “吴阿姨，你怎么不叫醒我？”魏无形套好衣服，脸都没洗，一手提鞋后跟，一手拉防盗门。 正擦窗户玻璃的吴阿姨动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勉强地笑着，“青青说让你睡，不用去叫醒。” “林女士？”魏无形脑里弹出一个跃动的问号，他推开门，带点抱怨地说，“我从来没迟到过，这可是我人生里第一次迟到。” “多大的事啊，去晚点就去晚点吧。”吴阿姨安慰的声音被合上的门阻断，陡然消失。 魏无形按了好几次电梯，越等越心急，干脆走楼梯。 飓风一般奔到小区出口，幼儿园老师带领着的长长的出游队伍挡住了他的去路。 拥有最纯净的瞳孔和不用伪装的喜怒哀乐。魏无形曾经用这样的句子比喻这群小天使。 “哎呀。”一个四岁多的小女孩摔倒在他面前。 魏无形微笑着上去扶起她，一瞬间忘了迟到的事情，半蹲着夸道，“你的猫咪小发夹好可爱。”他的目光流连在女孩圆嘟嘟的脸蛋儿上，“你也好可爱哦。” 女孩奶声奶气地道谢，“谢谢哥哥。” 明媚的阳光打在小女孩肉乎乎的脸蛋儿上，圆下巴酿出一种让人渴望的幸福感，扬在空气里，微风吹着它，像沙尘一般漂浮到魏无形眼里。 水果的香甜，蜂蜜浆的浓甜，加糖牛奶的腻甜，他的嘴里好像尝到了味道——有一个女儿的味道，怎样都是甜的。 女孩露出一个稚气的笑，蹦跳着回到队列里。 女孩离开，魏无形的身体像飘在空中的气球，落不了地，没有一丝脚踏实地的感觉。 他不着急打车去学校了，像个木偶一般拉扯着关节退到一旁的超市，买了一包烟和打火机，通过超市后门，坐在小区一个隐避的角落里。 离那场烟花雨过去了快二十天，城市各处的葡萄酒香消散得差不多了。魏无形拆开烟盒，闻了一下烟身，没什么不适的感觉，紧接着，他打燃火，点燃烟。 入口没有犹豫，一口接一口，烟里的尼古丁使他上瘾，产生依赖，他一次又一次的复吸。 抽了小半包烟，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掏出看，是武空打来的电话，滑到接听。 “你怎么没来考试？”手机传出声音。 考试？！ 魏无形猛吸一口，掐灭烟头，扔垃圾桶，往学校赶去。 － － － ———｜如来漫画｜——— 漫画：如来 第二十一话：浪花飞溅，河道被如来劈出一条水路，他周身笼罩着越来越浓烈的暴戾气焰，怨毒得自己都无法收敛，难以控制。 如来眉心的圆珠越来越亮，越来越具象，空紧盯着那圆珠，心脏不安地狂跳，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一定出事了，他心里这样想。 冰凉的夜色涂满了整个河道，如来燃起指尖火照明，往里飞去。 闯入河神地盘时，如来眉间悬着的圆形亮点已经完全现出了珍珠原形，它将本来的自己分离出来，怨气如数留在如来体内。 如来双目飞红，止不住心里腾腾而起的杀意，上前阻拦的小兵小将被他一掌打死一片，不多时，河神的前殿尸体遍布。 空紧紧抓着如来的衣衫，不安到了顶点。 听见惨叫声，河神从偏殿走出来，一眼便看见如来眉心已经完成怨气转移的灵珠，哈哈大笑道，“好事都赶一块儿了，看来，今日便是本神飞升一尢的吉日。” 听言，空大觉不妙，伸手抓下如来眉心的珍珠，塞进自己口中，生生咽下。 送到嘴边的食，还能跑了不成，河神不怒不恼，阴险一笑，手悄然背到身后，转动手指，使出控水成冰术。 锋利而尖锐的冰晶，如同疯狂生长的藤蔓从如来脚底生出，穿透他的脚掌，沿着小腿往上爬去，一瞬间，便从胸膛里密密麻麻地扎了出来。 水晶石般锋利的冰刃刺向空，他在手臂被刺穿之前，从如来怀中翻出去，掉落在水做的地面上。 如来鲜红滚烫的血从透明冰晶体的边缘流出，冒出滚滚白气。 空心痛如绞，仰起头，眼神像要嚼碎河神一般，阴森而扭曲。 空手臂的伤口迅速愈合，停止流血，河神对这一幕大为震惊，讶道，“你是何物？莫非……” 上前几步，河神看见空身后那条断掉的金尾巴，整个人从头发到脚趾都亢奋了，仰头猖狂大笑。 滴，滴，滴—— 鲜红血液从空口里流出，淌了一地，水面一接触到这些血液，兴奋得激起了水花。 空用利爪生生拔下了整条舌头，痛得痉挛，发出低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声，他注视着如来的面孔，眼里尽是不舍和伤心。 空释放出的气场太强大了，河神忌惮起来，表情一瞬间僵硬。 空用罕见的怪异的动作，极度舒展自己的身体，不足半人高的身躯里发出一连串骇人的“咔嚓”声响。 他在扭断自己的骨头，用骨头的裂缝搅断经脉，划破血肉。 河神还没说出半个字来，脸肉猝然翻烂，整个身体被脚底生出的数根坚硬锋利的冰柱贯穿。 控水成冰，如此简单的法术，空早在丁页就会了。 脚爪踩着透明冰晶，空一步一步爬到被冰刃定住的如来胸口，他用猴脸慢慢的，留恋地蹭着如来渐渐失去体温的面颊。 猴爪摩挲着如来的脸，空用法术在如来脑里留下一句雀跃的俏皮话：来哥哥，等着本皇的喜轿。 ????刺穿如来身体的冰刃轰然幻化成一片巨大的花瓣，托起如来和空，悬在空中。 灵猴血源源不断的进入如来口中，吞噬着让他成魔的怨气。 空生命的最后一刻，魂魄脱离肉体，飞向一尤，回归宇皇的身体。 无论如何，伤口都会自愈，愈合速度最慢的地方是舌尖，所以空总是用舌尖给如来喂血。 他曾经问过二鸠：如何破除灵猴身体自愈的禁忌？ 二鸠回答说：无法。但拔舌可以一试。 拔舌不够。 自断经脉，搅烂血肉。 空毁掉生的希望，破除了这个禁忌。 灵猴血——是为除魔草。 土也这一世，空依然深深地爱着他的来哥哥。 作者有话说：魏无形年幼被拐经历在里，戏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