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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遗忘

    傍晚时分。

    穿着一身休闲装的贺澜安立在游乐园大门前,还挎着水壶,高大的身影在一堆穿梭乱跑的小屁孩里十分显眼。

    晏归环着邱夏肩膀走近后对着贺澜安挑眉,神色自若:“好久没来游乐园玩了,怪想念的。”

    贺澜安毫不意外:“就知道你会跟来…”无奈地掏出三张票,“走吧。”

    排队过闸口时不知道被前面小孩踩了多少脚,晏归憋得牙疼:“为什么不买电子票?”他向旁边快速流动的网络票通道投去羡慕目光。

    “留着票根做个纪念。”贺澜安虚虚环住面前的邱夏,食指抵住晏归往后退的背脊,“你再往后些就要踩到他了。”

    晏归肯定这个老男人在报复他,等到终于验票进了园里,他忍痛低头瞄了一眼——

    操,我的限量球鞋!

    这会儿心痛远超过脚痛。

    少年有意扳回一城,吵着要去玩刺激的项目,结果没想老男人一点不怵,耐心又好脾气地陪邱夏排队,甚至他还看见这人在海盗船上淡定喝水?!

    最出人意料的是邱夏,连贺澜安都以为他会害怕,毕竟第一次玩这些失重刺激项目,然而小孩成了三人里精力情绪最高涨的人。

    特别是连去三个鬼屋,邱夏是惊呼好奇到处摸摸还和NPC贴脸讲话,贺澜安是满脸带笑牵手全程贴心陪玩,晏归是脸色越来越白偷偷擦冷汗狠狠灌水平复。

    夜幕降临,游乐园所有彩灯亮起,巡游花车嘟嘟环园行驶抛彩带、纪念品。邱夏跟着一堆小朋友追着花车跑,眼眸里映着烟花燃起的绚烂色彩。

    “等等我!”晏归笑着在后面追他,牵着邱夏跑得更快,满身染上夏夜苔青的潮湿清新。邱夏一边喘气一边侧头对旁边落后的小屁孩做鬼脸,大喊:“哥哥超过你们啰!”

    两个人跑到花车终点站的广场才撑着膝盖歇息,邱夏站直刚想问贺澜安呢,突然感觉头顶被轻轻夹了一下,伸手摸到毛茸茸一坨。

    “兔耳朵。”晏归坏笑道,捏了捏发箍上垂下来的软乎乎大耳朵,眼底也全是笑意,“之前偷偷买的,喜欢吗?”他环顾一圈,“我看其他小屁孩都有,我们也不能输啊是不是。”

    他又给自己掏出来个狼耳朵头箍戴上:“配合你一下。”

    邱夏兴奋地甩甩头,毛绒耳朵就软软扑在脸颊上,他笑得一脸狡黠,踮脚凑到晏归耳边轻声道:“很喜欢,谢谢晏哥……”

    少年被他喷出来的热气染红耳廓,咳嗽几声:“看烟花!”

    邱夏举着手机拍了几张后,扭头搜寻人群还是没找到贺澜安,明明去买纪念品前说了广场集合啊,翻开联系人准备打个电话过去,头上的兔耳朵忽然被拨了一下。

    穿着玩偶服的人,举着一大把气球,每一个都有不同花纹形状,还绑着一圈圈小彩灯。

    他被笼罩在一片气球海下,扬起的小脸上是灯影投下来的光。

    邱夏看了一下,指着问:“多少钱一个?”

    穿着玩具熊的人对着他张开五指,邱夏会意:“五块是吧?”说完就想扫码转钱。

    晏归:“……”哪来的小傻子,这地方的气球卖五十倒比较可能。

    左看右看也没找到挂着的二维码,邱夏就从兜里掏出五块钱:“还好带了现金…”递过去时玩具熊的爪子突然往上移——又揉了一下兔子耳朵。

    在晏归黑脸前接过钱,把另一只手上那一大把气球线递过去。

    “我选吗?”都挺好看的,邱夏有点选不出。

    熊爪又伸近些,邱夏还没懂他的意思,对方却直接松开爪子。

    邱夏看见一大堆气球在自己面前缓缓往上飘,下意识就急着要伸手去抓,然而这些各色各样的气球只往上晃了几下就飘浮悬停在空中轻微摆动。

    所有气球线下端缠起绑住了一个小盒子。

    小孩不确定地看了眼对方,玩具熊点点头示意他打开。

    邱夏取下来慢慢打开:一只精巧漂亮的小熊吊坠,被细细冰凉的银链子串起,安静地躺在丝绒盒里。

    他盯着吊坠愣了好几瞬,才笑着问:“你这样能帮我戴吗?”

    贺澜安知道小孩猜出来了,于是摘下头套,露出被汗湿的额角,发尾黏在脖颈。他张开大大的手,轻笑:“试试吧。”

    晏归就看着两个傻子杵在那儿,一个指挥一个操作,弄半天都还没扣上那根过细的项链。

    他本来想帮忙的,但是一想,谁让贺澜安要搞仪式感,比起自己直接递过去的礼物,确实这样更惊喜。

    瞥了眼还张着熊掌的笨手,活该。

    早知道该把标本牛皮书埋进土里,这样被邱夏刨出来好像也挺有仪式感。

    好不容易戴上了,贺澜安松口气。

    “代替小熊软糖,祝你以后都能睡个好觉。“

    折腾脱完一身厚重的衣服又去弄了套干净衣服,晏归问他们:“回去我做晚饭?”

    邱夏嘴角的笑都有点僵硬,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说才不会打击对方做饭的热情。

    好在贺澜安接道:“我已经订过餐厅了。你都忙两顿了,歇歇吧。”

    没听出来讽刺的晏归点点头,觉得是这个理,有点别扭地想,贺澜安人还挺好的。

    吃完饭回去贺澜安果然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蛋糕,晏归帮忙插上蜡烛,白眼道:“这也是他的交换条件。”

    难不怪中午端了个大馅饼作“蛋糕”……

    关灯后漆黑的房间,燃起的烛火成了唯一光源,焰苗舞动投在墙面上。

    两个男人期待地望着他,邱夏好笑道:“我中午已经许过愿了,所以这个机会分成两半给你们用。”

    “快闭眼许愿!”

    邱夏满意地看着站在两侧的男人认真模样,目光倏地落向对面,唯有烛影跳动。

    这里原本该站着一个人的。

    他猛地摇摇头把不合时宜的想法甩掉,可是心又莫名空了一个洞不知道用什么填。

    三个人一起吹掉蜡烛,贺澜安去打开灯,小孩追问他们许了什么愿。

    晏归张口随意道:“说希望你——”

    话被突然打断,是贺澜安把蛋糕上的奶油巧克力棒塞进少年嘴里。

    一本正经:“愿望说出来会不灵。”

    晏归把巧克力棒嚼得嘎嘣脆,想象这是贺澜安刚才塞他嘴的手指节。

    “就你们老的信这话…”但还是没继续讲到底许了什么。

    那么大的一个蛋糕,最后奶油几乎全被吃了,不过有些是涂在贺澜安肉棒上被邱夏舔干净,有些是从晏归腹肌上吃到的。

    贺澜安从背后顶进花穴时,小孩嘴里溢出一声娇吟,温柔抽插后他缓缓继续伸舌舔晏归褐色的乳粒,“晏哥…唔啊、你这里好敏感。”贺澜安往邱夏的敏感点重重一撞,顶得他轻咬住硬硬的乳头。

    晏归也不知道自己胸前竟然是敏感点,高高翘起的阴茎不停淌水。

    “给我舔舔鸡巴…”

    奶油化在小孩白嫩的皮肉上,三个人就在餐桌上搞,推下去了一堆东西也无人在意,肉体拍打的声音绵延不绝。

    红嫩的阴户被涂上奶油,看起来像是被射了满满一堆。

    贺澜安掰开逼口,手指搅进去才把射进宫腔的精液引出来,淅淅沥沥淌了一小滩在餐桌上。

    “这是我刚才射的还是晏归下午射给你的?”

    男人突然算起账,邱夏却正被晏归的大鸡巴堵住嘴说不出话,少年摸着邱夏脖子,冰凉的项链让他有点不爽:“当然是我的。”

    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从争论谁射的,变成了比谁射得快。

    晏归把还硬着的肉棒从他嘴里抽出来,又插进淌精的脏逼,贺澜安又抹了一大坨奶油涂在自己阴茎上,小孩还以为他要插后穴,撅起屁股摇了摇,引得晏归直接抽了他臀尖,狠道:“等会儿看你还骚得动…”

    黑紫的肉棒顶在逼口处,邱夏突然感觉到一根手指在往撑大的穴口里塞,他惊叫:“干什么!啊……唔你拿出去、呜呜太满了呜啊……”

    贺澜安亲了亲小孩头顶安抚道:“宝宝吃得下的,放松,乖。”手指还在往里拓宽,紧致弹嫩的阴道在他一根根手指塞进后终于松软些,原本嫣红的穴口此时被撑得近乎透明。

    扩张差不多后贺澜安扶着用奶油润滑过的鸡巴慢慢从小逼顶进去,邱夏被撑痛了,眼尾湿红全是泪,晏归心疼地给他亲掉,他此时也不好受,埋在里面的阴茎被夹得生疼,捻着邱夏的奶果轻声哄他,淫液又分泌出来。贺澜安见状也揉搓前面肿大的阴蒂,花蒂早被玩得通红,男人插进去的冠头顶在了某个敏感点上,刺激得子宫深处的爱液一股股射出来。

    贺澜安趁机一鼓作气插进去,下体太过塞满的感觉让邱夏以为快裂开了,“…出去、啊嗯,出去呜……呜呜。“”两边的乳肉分别被含进温热口腔,在全身游走的大手四处点火,让底下的小泉眼喷得更多。

    等小孩适应了,男人才缓缓动起来,青筋盘踞的两根粗大肉棒相互摩擦,把内壁撑得满满当当,从没体验过的快感都把邱夏逼疯了,舌尖无意识地探出去一截,又被贺澜安叼住吸吮。

    他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先射,被两个男人翻来覆去射了又射,仰躺在大理石餐桌上大口喘气,嗓子都哭哑了。

    晏归戳着底下的肉洞笑着吓他:“邱邱这里都被我们操松了,会不会合不上了?”

    哪想邱夏直接哭叫起来,傻傻地说着些零碎的词汇。贺澜安把他抱起来去浴室清理,无奈道:“不哭啊,他吓你呢。宝宝最紧了,都快给我们夹断了……”

    小孩听完哭得更厉害了,连贺澜安都学坏了!

    他们洗完后晏归才进去,邱夏躺在床上还在回忆这两人有没有说下次一起插进后面的洞,底下麻麻的被撑大的感觉还让人心悸。

    虽然是很爽,但也太过了……

    浴室水声还哗哗作响,贺澜安坐上床,有些犹豫:“有个人托我给你带了生日礼物。”

    心被猛然提起,高高悬在嗓眼,邱夏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沈问之,他把过快的心跳解释为惊吓,那点不易察觉的惊喜被刻意忽略。

    别扭地转过头,小声道:“不要。”

    只消一眼,贺澜安就知道他猜错了,心下一片酸涩但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看都不看一眼就说不要吗?”温柔地笑道,“这应该是邱丽送你的第一件生日礼物吧?”

    他打开手,一个略大的金属物件吊在空中,掉漆褪色的五金链绷直在指缝中。

    “…哦,这什么?”邱夏垂眸,鸦羽般的睫毛挡住眼底情绪。

    “长命锁。每个小孩出生时都会有的一个纪念物。”

    邱夏好奇地拿过来研究,嘴上虽然嚷着好土好难看,但手上还是轻轻摸着。

    贺澜安看得又欣慰又心疼,小孩没见过正规医院送的长命锁长什么样,也不像他这样自有家中长辈精心准备。

    那上面甚至没有照片,出生日期也只是模糊到月,连准确日期时间都没有。

    浮夸的大金色,没有好好保存氧化后褪出来的铁锈色刺痛他的眼。

    他都不知道邱丽把这个给他是怎么想的。但他又愤怒又心疼。

    谁视若珍宝,捧在手心的人被这么随意粗糙对待都会生气。

    邱夏却想收进小熊项链的软盒:“小了。”

    “我明天给你找个大的装。”

    “好。你…你去找她干什么?”

    贺澜安犹豫一下还是坦白:“之前我也去看过她几次,我也跟你说过,她情况不太好,想着她也是生你的人,我能帮则帮。”

    小孩沉默,男人还以为他生气自己的自作主张,纠结要不要把最后隐瞒的那点实情也说出来。

    “她不会接受你的帮忙。”

    邱夏叹口气,有些无奈,口吻不像是在说自己母亲,反倒像他才是那个大人。

    “她生什么病都不会吃药,她就盼着哪天老天爷带走她好去天上享福。”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老天爷不给她富贵,那干脆命也别给她,全都交给神仙决定吧。

    “…是。”贺澜安惨淡地笑了笑,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晚上晏归也不回家,振振有词说自己有周末留宿权,就算贺澜安打电话给他爸都没用。

    三个人挤一张床还是有点不习惯,特别是盛夏,空调开得低也把邱夏热醒了,翻身迷糊间却没摸到贺澜安,稍微清醒些便下床出去上厕所。

    经过客厅,贺澜安正站在阳台上,夏风吹拂起他的衣角,手边还余留一根燃尽的烟。

    男人听到脚步声转头,叹道:“又不穿鞋。”

    邱夏跳上沙发把脚藏进抱枕下,问他:“你怎么了?”努努嘴示意自己看到烟头了。

    贺澜安没有立刻回答,小孩眯起眼:“又不告诉我?”

    男人叹口气,败下阵,问出了憋一整天的疑惑。

    “没有收到他的礼物吗?”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邱夏愣住,抱住自己膝盖,下巴抵在手背上,闷闷道:“没。不稀罕。不送最好。”

    贺澜安失笑:“你想要的对不对?”

    “才没有。他不来打扰我的生活是最好的。”

    贺澜安靠在阳台栏杆,叹息:“我需要给你道歉…我解开项圈的时候就猜到可能是他了。但是,我害怕你知晓这一切会更加痛苦,所以我选择了自以为能保护你的方法。”

    “我劝沈问之不要承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把偷照片的那个人推出来顶罪。然后皆大欢喜,他不用离开,你也不会伤心。”

    邱夏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背后的曲折,他怔得说不出话,嘴唇张开又闭上。

    涩道:“他拒绝了?……”

    “是的。”说完贺澜安又揉揉额角,无奈,“他嘴上答应我…不,也没有正面答应。大概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逃避,要么永远不会出事他隐瞒一辈子,要么彻彻底底承认干净。”

    “他确实就么傻逼。”

    跟个二极管似的,邱夏想道。

    夜色浓稠,两个人都没继续说话,静下来片刻小孩开口道。

    “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恨他?”

    “是有点恨,不过也是因为他骗我才恨他。我现在更多的是害怕,一想到是从欺骗开始的一切,我就不敢再面对他了。”

    “我怕他说的每句话都是谎言。我分辨不出来。我只能不断怀疑、不断相信又推翻。”

    邱夏把头埋进臂弯,低声道:“太累了。干脆全不信就行了。”

    贺澜安有些头痛,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何况沈问之是他表弟,再怎么也了解对方一些:“可我最近联系不上他了,你的生日他都没托我送礼物,这让我…有点担心。你不担心吗?”

    “……”

    一颗种子被种下,日积月累总会冒出芽。

    八月底,画室集训快要结束时,邱夏被贺澜安直接从校门口接走,一路疾驰到机场,从后备箱取出收拾好的行李,大步走进航站楼。

    坐进贵宾候机室的时候邱夏还能自己跟自己开玩笑,猜想贺澜安是想给他个惊喜,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但另一个男人走进来后,他能维持的最后的笑容都撑不住了。

    因为这个年近五十,看起来老实又有些拘谨的男人对着他道。

    “你就是小邱吧?比问之给我们看的照片还要乖。”

    男人向他自我介绍:“我叫苏光诚,是问之老家的朋友。”

    邱夏这一刻终于确定,沈问之出事了。

    他连自己浑身发冷颤抖都没发觉,还是空乘给他倒水时没接稳方才惊醒。

    贺澜安办的加急赶出来的签证护照,急到不等后两天的航班直接商务包机都要飞去。

    邱夏甚至没有勇气直接问发生了什么,捏着水杯颤声道:“去哪儿?”

    “缅甸。仰光。大概要飞五个小时,你要睡一会儿吗?”

    但他们三个人都清楚,没有谁都在这种情况下睡得着。

    一直沉默的苏光诚安慰他:“别太担心。一定不会是最坏的那样。”

    最坏的哪样?!

    指尖用力到泛白他才没问出口。

    然而贺澜安抿唇后,神情严肃地问道:“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邱夏脑子乱成一团,紧张地回想:“四个多月前吧…他、他来楼下找我,把猫给我。”

    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贺澜安柔声鼓励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呢?”

    “然后他要跟我上楼,我没答应,结果他就晕倒在地上…那天下着很大的雨,是不是这件事害了他?!我也不知道他那段时间身体情况,我以为让他淋一会儿没事的…我还没给他拿药、是不是我害了他?”

    眼泪滴到掐红的手心时,邱夏才发现自己已经泣不成声。

    贺澜安心疼地抱住他:“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的感冒早就好了。他没事…”

    “你再回想一下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苏光诚有些着急,“他也是从前三个月开始给我们家寄大笔大笔的钱,我妈妈都害怕他在外面干什么不要命的活计……”

    奇怪的地方,奇怪的地方……

    邱夏抽泣着感到心都被梗住,那种呼吸不过来的痛楚快要淹没他。

    “沈问之说,说他要离开了。”

    “对。 他跟着贺承先去了泰国,又到了缅甸。”贺澜安接道。

    邱夏咬着手指回想:“我把他带回屋,让他洗澡换衣服,我以为他就是想来找我做…我就让他直接来,他说他不是故意的,还说想给我一个家…我们做了很多次……”

    他已经慌到把每个能想起来的细节都赶快倒出来,生怕遗忘掉什么。

    贺澜安按住他被咬出血的手指。

    邱夏像被魇住了:“他那天很温柔,还要我拿你的长袖给他穿,可能感冒了怕冷也没脱掉,后面发烧又更严重了,我摸他手腕——”

    贺澜安突然打断他:“那时候已经很热了,他为什么特意要长袖?”

    小孩怔然:“……怕冷吗?”

    贺澜安沉默一瞬,还是残忍地问道最关键的点。

    “他是不是没有露出过手臂?”

    “对…他不让我脱。我去摸他手腕体温的时候他也不让……”

    为什么不让?

    他忽略了些什么?!

    邱夏焦躁地抓扯自己的头发,急躁地反复咬下唇。

    恍然间,他停止了一切动作。

    像个卡了齿轮的报废机器。

    “但我好像摸到…摸到了……”

    “一些小孔。很小很小。但好像很密集……那是什么?”

    他惨白着一张脸转头问贺澜安。

    男人不忍心告诉他,即使这已成事实。

    苏光诚沉声道。

    “针孔。”

    邱夏觉得自己似乎从这一刻耳鸣,高空万里上他眩晕地想起曾经巷子里那些瘾君子,楼道里撕烂丢弃的包装、针头,骨瘦如柴的男人女人,最后不成人形。

    可是苏光诚坚定道:“不可能的。问之是不可能吸毒的。”

    贺澜安都保证不了自己那个疯子一样的表弟到底干不干得出这种事,凭什么这个只熟悉他未成年时期的男人这么肯定?!

    “他最恨毒品,因为他母亲就是吸食过量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