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不是独一无二,也不是与众不同
倒不是被林暄妍那一吻就勾起了火气,而是怕她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实在有损颜面。 不过闹了那一出后,林暄妍反倒安分了下来,只瞧着齐朝策笑。 齐朝策将人放到床上,没好气道:“盯着朕作甚?” “齐……”林暄妍蓦地蹙眉,随即伸手将人抱住。 齐朝策本想直起身子去给她褪去鞋袜,现下被猝不及防的一抱,好悬没将人给压住。 但也差不多了,俩人的距离极近,齐朝策都能感受到透过轻薄的衣物传来的体温,还有林暄妍呼吸间洒在他颈侧的酒气。 甜的腻人。 “陛下。”林暄妍轻声唤道,眼睫在他的耳畔如刷子般一下又一下的扫过。 既酥且麻,撩人的厉害。 “怎么又唤朕‘陛下’了?”齐朝策低声问道。 林暄妍沉吟半晌,才终于从“浆糊”一般的脑中找出答案来,“你是‘朕’,就是陛下。” 末了又唤一句:“陛下。” “陛下。” “陛下。” “陛下。” “陛下怎么不理人呀?”林暄妍委屈起来。 齐朝策都愣住了,随即苦笑着捏了捏眉心,明明是她一迭声的唤人,都不让他有机会插进话去回应,竟倒打一耙。 “朕……”话到嘴边,齐朝策换了个自称,“我就在这儿,为何总是要唤我?” “怕陛下不见了嘛。”林暄妍嘟囔回道,语气里还是委屈。 “你这样抱着,我如何能走?”齐朝策好笑的反问道。 “你先放开,我……”不走。 最后两个字还没出口,林暄妍愈发将人抱得紧了,随即齐朝策就感觉耳廓处多了温润的湿痕,顺着往下渗进鬓发中。 “是不是我将陛下放开,陛下就要到旁处去了?” “我今日特意穿了粉嫩的颜色,陛下还是嫌弃我老了,觉得我不如新人了是不是?” 趁着林暄妍哽咽的功夫,齐朝策赶紧道:“不是,我怎么会嫌弃暄儿老呢。” 林暄妍抓住他话语中的漏洞,继续哭道:“你不嫌弃我老,那就是你觉得我已经老了。” “我才是二十有一,陛下就觉得我老了,等再过几年,陛下是不是都不来我这了?” “要抱着初儿与阿泽,才能求得陛下的垂怜是不是?” 齐朝策头疼起来,他总算是体会到无理取闹是个什么滋味了,偏怀中人又醉得厉害,讲不了道理,哄又怕说错了话。 只得一个劲的道:“不是,不是……” 可林暄妍能听他的? 稍微松开些力道,将脸放到齐朝策眼前,随后又抽噎着将齐朝策摸过来,摸向她的眼角。 “陛下摸摸,我还没有长皱纹,我每天都有好好的涂脂膏,应当可以晚些变老,陛下不要嫌弃我。” “陛下不要走。” 齐朝策的指尖落在林暄妍的眼角,泪水滚烫,几乎灼得人发疼。 他应当已经猜到林暄妍今日酗酒的原因了。 “暄儿没有老,我也不会走。”齐朝策拭去林暄妍眼角的泪水,温柔耐心道:“是不是今日有人同你说了什么?” 林暄妍没有回答,仍是揪着“老”的问题道:“那我变老了,陛下还会来吗?” “不会,”齐朝策肯定道:“我会一直、一直来寻暄儿的。” “不哭了,好不好?”齐朝策低头朝吻住林暄妍的唇,总算将哭问的话语堵了回去。 不哭?不好。 她今日的目的可不仅仅只是纠缠老不老的事儿。 正好外头的安山听着里头没了动静,以为事情停歇了,就赶紧敲门问道:“陛下,醒酒茶端来了。” 林暄妍顺势将人推开,泪水又淌了下来。 齐朝策头疼,“怎么又哭了?” “书里都说‘色衰而爱驰,爱弛则恩绝’,我信今日的陛下,不敢信日后的陛下。” 林暄妍用悲伤的眸光望着他,齐朝策都要以为她是不是酒醒了,结果下一刻就被推了一把。 “陛下去寻秋答应吧,她年轻,应当能让陛下多疼宠几年,她说她会念着我的好,这样陛下在寻她的时候,就能想起我来。” 齐朝策简直要被气笑了,这已经不是林暄妍第一次让他走人了,但却是第一次指名道姓的要他去某个人那儿。 他也基本猜出了,今日究竟是发生了一桩什么事。 也别说去寻,心里都不知怎样嫌恶了。 但林暄妍也不会给他机会去寻,齐朝策只是动了下手,就被她又给抱住,抱得死紧。 “陛下现在不要走,陛下现在还没有嫌弃我老,那就等再过几年,我另外找个更年轻漂亮的,我好好待她,让她记住我的好,陛下也能在寻她的时候念起我来。” “陛下,你会念起我来的,是不是呀?” “不是!”齐朝策没忍住吼了一句。 话刚出口,看着林暄妍掉得更凶的泪珠又后悔了,只好又赶紧软下声音道:“我的意思是,不需要有旁人,我仍旧会来寻你,一直都会。” 可正如林暄妍先前所言,现在情浓,所以她信现在的齐朝策的情话,却不敢信以后。 “骗人,”林暄妍咬唇,“书里说男人的情话信不得。” 齐朝策现在只想将她那些劳什子痴男怨女的玩意儿全烧了,连灰烬都不留。 “何况书里的男人最多只有三妻四妾,陛下却有三宫六院,我现在生得好,所以陛下喜欢,日后陛下就会喜欢别的貌美的女子了。” 这话林暄妍说得倒不算无凭无据,毕竟当初齐朝策将她接进宫,纯粹就是贪慕她的美色,再加上是宫外的女子,有种格外的新奇与刺激感。 但今时早已不同往日。 “你是不同的,旁人如何能与暄儿相比?”齐朝策柔声哄道。 林暄妍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情话一套一套的,也没瞧见拿出个实际行动来,真真是负心汉的嘴脸。 “不同?”林暄妍闭上眼睛搂住齐朝策的腰身,“陛下拥有我的全部,我却不是陛下的独一无二,连与众不同都不是。” “你不是齐郎,也不是夫君,你是陛下,”林暄妍的泪水几乎将齐朝策胸前的布料打湿,“永远都是。”一丛花令的深宫:弃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