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1.深爱却又无法原谅
妈妈要叫儿子的本名，这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这件事撂高梵身上就显得有点尴尬。但是他也没有任何犹豫，允许了羽斯缇萨对自己称呼那个陌生的名字，“当然，因为你就是巴拉克的妈妈，你这么叫就是天经地义。” 说罢，羽斯缇萨就踏上前来一步伸手摸着一张陌生的，和年幼巴拉克毫无相似之处的脸，“但巴拉克是巴拉克，高梵是高梵，他们两个人虽然共用一副身体，甚至灵魂的性质都是一样，就像是一块硬币的正反两面，只不过上帝先让我看了正面，却又再次将这一枚硬币抛成了反面。” “而这一片硬币已经没办法再抛一次了，因为现在硬币的另一面已经覆盖了太多东西，即便是想翻，也翻不过来了。”高梵轻轻地握着羽斯缇萨的手并且将他从自己的脸上挪开“巴拉克，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羽斯缇萨苦笑“我知道，巴拉克不回来还好，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要不要原谅你了，而现在，我可以非常坚定地不原谅你。” “我也从来没有奢求过你会原谅我亲手杀死我生父诺尔的行为，所以，我求你拯救我的妹妹，是不是也变成了奢望？” 羽斯缇萨摇了摇头，高梵的脸上也出现了难以掩盖的失望“的确，我不配这么求你。” “不，我虽然无法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但是同样，我作为你的母亲也是深爱着你，因为你是我和诺尔的亲儿子啊。所以想让我帮你，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作为交换，你这辈子最后一次儿子的责任。” 高梵一听眉头皱了起来，因为‘最后一次’显然本身就是带着强烈的诀别气息。羽斯缇萨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高梵的身体随之而来就是一阵僵硬，羽斯缇萨抓着高梵的手“如果你真的对妈妈心怀愧疚的话，就按妈妈的意思去做，明白吗？” 一声响指，在高梵记忆长廊里度过了漫长时光的两人在现实中也不过是过了几分钟而已。羽斯缇萨收回了自己的手，“那么，这就开始吧。” “高先生？”莫里斯从身后远远大声喊了出来提醒高梵。而高梵听到这一下呼声之后向他们做出了一个退散的手势“莫里斯，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靠过来！” 赫巴特见状马上对着莫里斯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似乎想希望他可以和高梵说一下，了解下这个情况的‘严重性’，但是莫里斯却摇了摇头“不要忤逆高梵的意思，在他还愿意和你好声好气说话的时候，这是他给我们最后的尊重。”说罢，他招了招手，所有的魔法宪兵都非常识相地朝着后面退去。 留在现场不知是进是退的赫巴特。 那一边高梵则是拿出了巴比伦法杖打开了空间之门，直接连通了自己的家，而刚好房子里，高兴正伏在萨利的睡着了。 见到时空之门的丈夫，萨利早已是见惯不怪，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嘘’的手势“高兴刚睡着，事情办妥了？回来了？” 高梵点了点头“你现在抱着高兴过来，见一见我妈。” “你妈妈？”萨利抱着高兴出来，一眼看去，一个样貌犹在自己之上，五官精致如洋娃娃一般的妙龄少女坐在了高梵的身边，她实在不能将这个女人和能做高梵妈妈年纪的女人联系起来，而在女人的大腿上，她吓了一跳，受了致命伤奄奄一息的诺尔正呼着气艰难地维持着生命，他们都将眼神放在萨利的身上。 “抱歉让你受惊了”高梵赶紧抱住萨利不让她过度受惊，羽斯缇萨则是点头微笑“你好，萨利，我叫羽斯缇萨，是巴拉克的妈妈，这一位受了伤的人，是巴拉克的爸爸，抱歉现在让你过来，但是在我们出远门之前，我们想看一眼我们的儿媳，还有我们的孙子。” 萨利看了一眼高梵，高梵点了点头，示意让萨利抱着高兴让羽斯缇萨看一下。得到允许，羽斯缇萨用略生硬的手法抱着熟睡的高兴，“嗯，和爸爸一样，样子随的是妈妈啊。他叫什么名字？” “高兴，开心的意思”高梵回答道。 “一个平淡而又实在的名字”羽斯缇萨将魔力轻轻凝聚在手指上，似乎在灌注什么东西到高兴的身体里，然后她使用身上的魔力催醒和麻痹诺尔的身体，“诺尔，你看看，这就是我们的孙子……” 被魔力强行反灌恢复了最后一丝意识的诺尔看了看羽斯缇萨怀抱里熟睡的高兴，继而转过头看着高梵，没有说话，只是像是放松一样松了口气，“羽斯缇萨，我好累，我想好好睡一觉。” “好~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 “最后还能睡在你的膝盖上，我感觉已经没有遗憾了” 羽斯缇萨抽走了支撑诺尔的魔力，高梵不忍地闭上眼睛，但是全身上那对于魔力特别灵敏的各个器官，都依然可以清晰感受到眼前的生父的生命体征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什么抓了一下一般，很痛。羽斯缇萨将高兴双手还给了萨利“如果他以后问起自己的爷爷奶奶，就说他的奶奶奶奶，在他小时候就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但是我们依然会思念他，可以吗？”萨利抱过高兴，惊讶地看着高梵，毕竟这话，简直就是诀别之言“高梵，这次见面，该不会是……”。 羽斯缇萨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萨利不要再继续问，然后转而看向高梵“你已经做到了其中的一半了，接下来就带我们去你妹妹那里吧。” 高梵用手指轻轻地刮了刮高兴的鼻子“萨利，你先回去家里，我很快就会回来，你不用担心我。” “不”萨利摇了摇头，抱紧了怀里的萨利“我是你的家人，难道这个时候我不是应该陪在你的身边吗？”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高梵指着已经打开的大门“我妈妈可能……” “她是你的妈妈的话，也是我的妈妈，我们一起送她的最后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