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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要上神女峰,”烈平疆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回头用目光估量了一下山峰高度,“老姜、安东哥,这一路上拖累你们了,真是过意不去。接下来就不麻烦你们了。” 姜贺敷手上还拽着缆绳,却扭过头看着神女峰,若有所思地说:“不,我和你们一起。” 乐正卜安把缆绳系好,蹲在系柱旁,眼睛盯着在晨风里慢慢流转的雾气下安静的河水,头也不抬地说:“都到这里了,还说什么好听的?你们要去神女庙是不是?我也是虎族人,都到山脚下了,不去拜访未免也太失礼了。” 烈牙疆这时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们,说:“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你们都没必要冒险,尤其是平平,你要是出点什么事,烈氏虎族宗室就完了。我觉得,这件事只要我一个人就够了。” “牙牙!”烈平疆失声叫道,“你……” 烈牙疆直视同胞,说道:“平平,我放弃了。包容和忍耐不属于我。还在孔雀城的时候,不知为何我居然失去了锐气,没有反抗乐正卜呼和贺敷,就那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心里还想着如果是平平希望能够完成这个功绩的话我就全心全意支持他,包容他就是了,如果他成功了我也会很满足的之类。现在我们把话讲清楚,好吗?” 姜贺敷下意识后退半步,想了想又走回来。乐正卜安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不评论但也没有避让的意思。烈牙疆走上前,和同胞面对面站立。这一场景很少见,因为往常的烈牙疆要是这样走上来,距离烈平疆的前胸又只有这么一点距离,那她是会直接靠上去的。姜贺敷好像有点紧张,手里不知不觉握拳。 “我想要自己去,杀死家神。我觉得我们之中只有我拥有这个能力。”烈牙疆神情冷淡地说着,那种高傲的神态和她身处胜券在握的战局中一模一样。烈平疆犹豫了一下,说:“但是,两个人的胜算肯定比一个人大。” “一开始你就打算一个人去杀死家神对吧?”烈牙疆突然提高音量,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你没有打算借助我的力量,因为你觉得我们之中你处于保护者而我处于被保护者的地位。的确,我也一直这么觉得,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虽然我很感激你的爱护,但是我毕竟是战神,处于这样被动的地位也让我很窝囊。” 烈平疆打断她,说:“是的,我一直觉得自己既然是哥哥,就应该保护你,一直以来我也是这样践行的。情急之下我挡在你身前,基本上是一种本能反应,你不能因为这一点僭越就指责我的不义。”他嘴上虽然说得很快,但是眼睛似乎已经不能完全睁开,而是半眯着,像是心里有什么被梗住了,无法表达又不想让别人窥探到自己的心事。 姜贺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烈牙疆怎么会反咬烈平疆一口呢?他亲眼看着同胞俩相亲相爱,清楚地记得在孔雀城时烈牙疆拿自己的同胞和姜贺敷对比时,嘴上不停说着“平平”的好,露出满足又幸福的神情。他想不起来这之间发生了什么,竟然让烈牙疆对自己深爱的同胞反目。 “对,我也不否认这一点。经过别人的提示我知道了,我过去对你行为的放纵和包容是感情冲动的一种表现。至于这种感情冲动,我现在也还有,但是我的理智更有力。” 烈平疆好像再也忍不住了,大吼起来:“什么理智!你不过是被刀匠迷惑了心智罢了,刀匠有那么好吗?就连你对他的感情,也不能算是冲动了?这么说来你深思熟虑之后觉得相比之下还是刀匠比较好?” 姜贺敷心下一沉,知道这下子他和烈平疆的交情算是完了。烈平疆第一次没有对熟悉的人直呼其名,足可见他的愤怒已经达到了一种程度。他觉得尴尬极了,下意识看了乐正卜安一眼,没料他也正看着他。乐正卜安见他朝自己投来目光,便说:“这不挺好?但是,我听说为战神所爱的人都会不幸,如今看来这个说法已经部分实现了。”说着,好像害怕姜贺敷误解一般,下巴朝烈平疆那边稍微点了点。姜贺敷对此心知肚明,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烈平疆从来没有这么憎恨过自己的同胞。他上一回对牙牙这么生气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那个下午,牙牙当着尹少昆的面把墨块狠狠地砸到他的右肩上,他只记得当时自己怒火上涌,头脑一片空白。现在的情况和那是差不多。他想起那时候自己面对牙牙的挑衅并没有回手。他刚刚想到这里,稍微抬起眼睛,牙牙的刀鞘撕裂雾气直逼自己面前而来。他偏头躲闪,右手扶住刀鞘,左手毫不犹豫,拔出明晃晃的“淬寒”。雾气被刀风卷起,牙牙见状毫不犹豫地扯掉刀鞘,左手长刀闪着可怖可畏的暗红色光辉,向后稍微退一步,动作之间已经开始使用擒雀道布阵。平平一看到那暗红色的刀刃就来气,一鼓作气冲到她刀锋半径内,打算近身,没料牙牙半秒就完成了梁氏术式,一闪身就转移到了姜贺敷的方向。平平转过头,愤怒之中看见她扭过头同身后的姜贺敷说着什么,那种亲密的情状让他恼怒之中下意识念诵陈氏术式。 牙牙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虽然试图保护姜贺敷,但是已经晚了半拍。“淬寒”落在姜贺敷的左臂上,眼看着肢体就要断裂,却只听见刀锋相互撕咬的“当”声。姜贺敷好像是没想到平平会怀着这么大的恶意要废掉他的手臂,吃惊之余庆幸自己是水火不侵之身,奋力抬起手臂格挡他的进攻。牙牙反而暴怒,横刀挥过,平平额头出现一道血痕。烈平疆霎时间暴跳如雷,姜贺敷亲眼看见他的瞳孔在逐渐变细,前额似乎有什么黑色的斑纹若隐若现。 乐正卜安大喊:“够了,你们两个!同族相诛不觉得可耻吗!”但是他仅止于口诛笔伐,从他不断后退的动作上看似乎是完全没有介入的意思。姜贺敷第一次看见如此狂暴的烈平疆,他提起“淬寒”的速度和力度都远超过去他任何一次考试所显示出的水平,一时间刀光连续闪过,几乎能够像镜子一样照出人影。烈牙疆罕见的露出了认真应战的神情,从她睁的圆圆的眼睛和紧闭的双唇就可以看出她已经走在发狂的边缘,但是从姜贺敷客观的旁视角度来看,引起她发狂的因素中并不包括对手的强劲,更多的是心理原因。不管怎样,烈平疆都是最了解她的人,两人修得同样的阵式,这一点给战神带来了极大的不利,对此深有领悟的烈牙疆难免不会忌惮。两人在连续的时间控制下不断恶意进攻,一秒之间交刀十余次,刀光之间竟然闪闪烁烁出现了火光。两人向最亲近的同胞露出了□□裸的嗜血本性,刀锋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对方的项上人头,这样的欲望一触即发,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未能事先预料的。用家神的理论来说,这就是“血脉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