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惫颓然了不少,就连下颌上的青胡渣都重了一层。 “榕榕。”宴岑重新抬眸看她,黑眸深刻带光,好像落水的人在无声地呼求。 “以前的事情你要是想起来了,你生气吗?”他喉尖轻滚,“你还会……原谅我么?” 容初紧紧盯着男人看,“你做了什么事情,需要我原谅?” 不等男人回答,她的语气又倏地冷然,“我该生气就生气。同样,不值得被原谅的,我当然也不会原谅!” 宴岑眼眸瞬黯。 容初心里憋闷更甚,说不上是气自己想不起来,还是气男人在这儿一直闪烁其词。 刚才对他下水相救的那点温情和感慨,也随之消散。 容初冷着脸,猛地用力将被边扯向胸口。 宴岑身下不稳,一下子从被面上滑了下去。 他也立刻领会到女人的不悦和防备,很自觉地起身站起来。 “居居,走了。妈妈要休息了。” 居居缩在被子旁边不动弹,很小声的:“猪猪要跟妈咪睡……” “你要自己睡。”男人沉声,“爸爸不是告诉过你了么?小朋友要自己睡。” 猪猪拽着容初的被子角不撒手,“爸爸骗人!别人小朋友都是可以跟妈咪睡的。” 他噘起小嘴,“可爸爸为什么说,只有爸爸才能和妈咪睡!” 宴岑:“……” 容初:“……?” 居居扭头看了眼妈妈,小嘴噘更高,“哼!爸爸就是想和妈咪睡,才骗猪猪的!” 宴岑:“……” 他确实是想…… 可人家不让啊。 居居已经钻进了容初的被窝,紧紧抱住亲妈的胳膊,一副耍赖到底的架势,“猪猪才应该和妈咪睡!” 他伸出一只小胖手挥了挥,“爸爸,你也去找你的妈妈吧!” 宴岑:“……” 容初忍不住嗤笑出声,她看了床边的宴岑一眼,也没说话,只轻柔给居居盖好了被子。 宴岑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若有似无地叹出一声,捞起榻边的一条毛毯,转身往外走。 男人身材高大,可容初就是从那个背影里……看出了些许落寞。 走到门口宴岑又转身。 “你要还想洗热水澡,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你习惯用的。这房里的任何东西,你随意用。” 他顿了下,“反正本来就都是你的。” 容初没有应声。 带上门前,她又听到男人很低声的:“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 房里的光线稍暗,容初靠在床头,盯着墙边的梳妆台又出了神。 男人对过去三缄其口,可他越不肯说,她的好奇和疑虑就更甚。 他们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经常吵架么? 她又为什么会掉到海里…… 容初吁出口气,又给已经睡着的小猪盖了盖被子,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 这是她……他们之前住过的地方,那会不会还留着些东西,她看了之后能想起来什么呢? 容初很快发现,这间房里,处处都有女人,或者女人生活过的痕迹——这个人无意就是她。 无论是梳妆台上的化妆品,还是浴室里的香氛,都是她常用的牌子。衣帽间里那些成堆的,未拆封的首饰和衣包,也都是Lare的高定和特制款…… 但这些东西并没有给她任何头绪。 容初在偌大的房里转了一圈,又一无所获地坐回到床头。伸手端水杯时,她这才看到床头柜上有一个倒扣着的相框。 银色的边框看上去有点旧了,像是有人经常性抚摸抹挲,边角都泛出圆润的磨损。 容初把相框翻出来,看清照片后,心里一颤。 这比她那次看到居居相册上的三人合影,还要让她震动。 是他们两人的合照,四宫格,类似于拍立得的画质。 前两格照片,是她勾着男人的脖子嘟嘴向他索吻。她青涩灵动,他和现在的样子差不多,眉目冷淡又持重,对她的投怀送抱毫无反应。 第三格的照片里她明显不高兴了,抱着臂偏头不看男人,噘嘴时那个娇嗔的撒娇劲儿,是绝对不会出现在现在她脸上的。 身边的男人长眼睨她,唇角微微勾起,似笑而非。 最后一张照片……她就被他抱到腿上接吻。 静态也能看出有多热烈,她不堪重负般躺倒在男人怀里,眉梢眼角上都是妩媚的娇羞和窃喜,两只小手紧紧攥在他胸口,长腿不自觉挂在他身上,裙摆都快褪掉大半…… 她也从没见过晏岑这幅模样,强势又……色.气满满。他结实的胸膛压住她,一手掐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箍上她后脑勺,修长的手指深入发丝,强制般让她和自己接吻,俯身亲下去时下颌用力收紧,高耸的眉骨都在泛红,欲得不得了…… 容初看得脸上身上都开始发热,心跳也快得不正常。 她啪地赶紧把那个相框扣了回去,视觉受到污染一般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可刚看到的那些画面,依然往脑袋里面钻。 扭头看见居居,容初没由来又想到别的:就是因为总那样,所以才……擦木仓走火出这么个小猪吧? 他们是在哪儿有的居居?不会就是在这里吧?这个房间,甚至就在现在的这张床,他们…… 脑海中,奇怪的画面又增加了。 容初赶紧使劲晃了晃脑袋。 她怎么会联想到那些啊!? 她不干净了…… 这不是她想要记起来的记忆啊啊啊! ** 这晚,容初睡得很不踏实。思绪又多又乱,头脑反而更加清晰,久久无眠。 直到身旁的小猪哼哼唧唧扯出鼾声时,睡意才慢慢袭来。 半梦不醒之际,她好像感觉到有手掌覆上自己的前额,又温柔地轻抚她的脸颊和头发…… 再睁眼时,天光大亮。 身边的猪崽崽不见了,床头给她留了一堆玩具车车和毛绒玩偶。保温杯里的姜汤换成了新鲜的甜羹,依然温热冒着白气。 容初喝完羹汤,晃悠悠走到门口。一推门,脚下差点被绊一跤。 一张软塌摆在卧室门口,差不多是紧贴着门框放的。 她盯着这张摆放不宜的软塌看了两秒,后知后觉想起男人昨晚的话: “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 容初:“……” 所以,昨晚他就是在这上面睡的么…… 容初看着明显比男人短了一截的软塌,还有皱巴巴的白色毛毯,心里好像有滚热的小气泡咕嘟咕嘟上腾,满满涨涨的微妙感。 手机开机完毕,经久不停的震动声打断了容初的思绪。 她垂头,看到未读的红点一个接一个蹦出来,最上面的正是睡短塌守夜的男人: 【我送居居去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