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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席至衍道:“你到底还想要怎样?你要我做什么就一次性痛快说清楚,这里是医院,你让我的家人清净一些不可以吗?” 席至衍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目光古怪。 没有人说话,即便是她极力维护的母亲,也是沉默的站在那里。 桑旬极力令自己冷静下来,又转过头去对杜笙道:“笙笙,这里没你们的事,你带妈先回房间去。” 杜笙不似往常一般顶嘴,十分乖顺地便搀着母亲往回走,桑母苍白着一张脸,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 桑旬回过头来,面前的男人还是用那样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这一次她终于读懂他的目光。 他在可怜她。 桑旬只觉得气血上涌,她知道自己可怜又可悲。可她什么时候沦落到连席至衍都要来同情她的地步了么?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崩溃,“席先生我求求你,你就当做善事,让我喘口气行么?” 席至衍的脸色变得铁青,就在桑旬以为他又要发作的时候,他却绷着一张脸,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你有钱么?” 桑旬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愣在那里。 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席至衍的表情里带了几分不耐,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来,往桑旬怀里一扔,语气冷淡:“密码是卡号后六位。” 桑旬这回终于反应了过来,那张卡就像烫手山芋一样,她的声音比表情还僵硬:“不好意思,还不起。” 说完便要将那张卡递还给席至衍。 席至衍似乎气极,瞪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让你还了么?” 桑旬这回是真的不知道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了,不要她还,难道这钱是白给的么? 前几天有人要她下跪磕头的事她还没忘呢。 只是席至衍并没有伸手接那张卡,桑旬等了一会儿,才听见他说:“别再为了这点钱就跟周仲安勾勾搭搭的。” 桑旬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窜起来,理智告诉她应该忍耐,可她真的没法再冷静下去,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样大的胆子,直接将手中的那张□□往席至衍身上砸去:“你是不是有毛病?” 一张卡砸在身上根本就没什么感觉,可席至衍还是成功地被激怒了,他的脸色铁青,一把攥住桑旬的手腕,声线崩得紧紧的:“怎么?周仲安给的钱你要,我给的你就不要了?” 桑旬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根本敌不过男人的力气。 “你以为周仲安的钱是哪儿来的?”席至衍的怒气更盛,“我告诉你,他的钱也是席家的钱!” 他的力道太大,桑旬手腕生疼,只觉得骨头都要被他捏碎,她忍着泪道:“是,你们家是有钱。可我不会要你们家一分钱,你为什么就非要跟我过不去?” 跟她过不去?席至衍的一口气梗在胸口,他真是犯贱。 席至衍知道桑母一心都扑在现在的家庭上,素来对桑旬这个大女儿不闻不问,却又习惯于在需要桑旬的时候用感情与眼泪来要挟她就范。 他知道桑旬现在缺钱用,那天在“枫丹白露”她要是肯求自己一句,那钱他也就给了。可没想到这女人脾气居然那样臭,他以为她是不知好歹,后来才知道,原来有的是人排着队给她送钱呢。 他知道自己是魔怔了,可是只要一想到桑旬有可能会找旁人借钱,无论那人是周仲安还是沈恪,他都觉得难以忍受。 “不要我的钱?”席至衍冷笑,“那你准备找谁要钱?周仲安还是沈恪?” 他越说便越觉得怒不可遏:“五十万你还得起吗?还是你打算钱债肉偿?” 桑旬几乎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可以这样肆意轻贱羞辱他人? 旁边就是人来人往的电梯,尽管席至衍的声音压得极低,可旁边已经有人投来了不怀好意的探究目光。 桑旬抬手便扇了面前男人一个耳光,她极力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席至衍,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就是个人渣!” --- 桑旬回到病房后,见继父正在睡觉,于是小声的问杜笙:“刚才他没吓着妈吧?” 杜笙的表情奇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也只是闷声道:“没有。” 桑旬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她又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看书的杜箫,他马上就要高考,现在在病房里也不忘看书。 桑旬走到他身边去,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道:“看书遇到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杜箫侧过头,避开了桑旬的手,一声不吭。 桑旬忍不住自嘲,是了,她怎么老做一些会让自己尴尬的事情。 住了几天的院,桑旬估摸着刚入院时交的钱差不多了,于是第二天便到楼下缴费窗口去交钱,工作人员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便道:“你们不是昨天才交了钱吗?” 桑旬觉得奇怪,她接过工作人员从窗口里递出来的打印凭条,发现账户上的剩余金额居然是500368.21元。 她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还是不死心的问工作人员:“请问……是昨天什么时候缴的费?” “下午三点零六分。” 她最后的一丝幻想也湮灭,交钱的果然是席至衍,而且估计还是昨天下午他临走前顺手交的。 桑旬有些恶意的想,不如就当做不知道,凭空多了五十万,寻常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她问窗口里的工作人员:“卡里的钱能取出来吗?” “带上交钱时的收据,钱三到五个工作日退回原卡。” 桑旬发愁,她哪里来的收据? 她想了想,又问:“收据丢了怎么办?” 工作人员看她一眼,“那就带住院人的身份证来。” 桑旬回到病房里,见母亲正坐在继父病床前削苹果,于是把她叫出来,说:“妈,你把叔叔的身份证给我用一下。” 母亲皱起眉头,问她:“你要你叔叔的身份证干什么?” 桑旬想了想,还是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我有一个……朋友,他往我们的住院账户里打了一笔钱,我把里面的钱取出来还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