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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女郎们,放在了最上头。 只是他此举的用意,非是为一己私心,而纯粹是顾念历代先帝为稳固江山、而靠联姻来拉拢和安抚武将们的潜意,才专程做此安排。 然而别看官家好似不近女色,所挑的尚、杨家小娘子,却都是清秀柔弱的美人。 寇准依稀记得,她们应是连升朝都未有资格的,属五六品京官家的小娘子。 而除却行事荒唐、将一歌女抬作皇后的先帝外,这等出身,为一充仪已是勉强,何堪为后? 对于寇准的话,李迪不置可否,半晌方道:“圣人之选,还需从长计议,官家既喜这二女,便遂官家心意,将她们充入后廷罢。” 小皇帝平日对他们礼遇有加,在择妃嫔时挑颜色好的这等无伤大雅的小事上,他们投桃报李,自也愿如官家意。 李迪宽容地想,哪怕真要反对,也得等陛下当真露出执迷不悟之态,要过于抬举那两女子的时候,而不必草木皆兵。 就连随手挑了那两人的赵祯,都没想到会如此顺利,才过去短短两日,娇羞的两名宫装女子,便‘恰巧’在他下朝回殿时,出现在了御花园的凉亭之中。 因二人妆容精致,衣着也是不同于一般宫婢的华美,令赵祯在经过凉亭时,目光被吸引过去,对二人多看了几眼。 对此安排心知肚明的内侍们,显是密切关注着官家的反应。 见陛下罕有地露出一副看呆了的青涩模样,他们不由偷笑着对视一眼,认为此事定然要成了。 殊料赵祯下一刻便回头,很是莫名其妙地问道:“你们还愣着作甚,不去问问是哪宫的婢女?穿着违制且不提,还敢堂而皇之地不做事,于御花园中闲逛,至少当挨些训斥才是。” 内侍们:“……” 他们在起初的错愕过后,哭笑不得地明白了真相:官家如此反应,根本就是没认出来啊! 那两精心装扮过,此时正对玉树临风的官家暗送秋波的小娘子,可不正是前日才被亲手择出画像的那两人。 面对皱眉不快的官家的质疑,他们的话好几次到了嘴边,才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出了真相。 赵祯一怔,不禁转过身去,正儿八经地端详那含羞带怯的二女一眼,这才从那轮廓上的似曾相识,艰难地认出了被画像美化了数倍的她们。 这也太……! 画像与真人,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哪里像是同一个! 与其说是生气,赵祯更多感到的,还是啼笑皆非。 他摇了摇头,潜意识里倒是再不会拿无所事事、只顾矫揉做作的她们同英姿飒爽的小夫子作比较,甚至什么话也懒得说,一甩袖便走了。 见官家如此反应,内侍们面面相觑,哪里还看不懂,官家这是没有看上二女? 只有将人怎么来的怎么原样送回去,倒是免了李迪和寇准一场为难了。 而新的画像,也很快重新躺在了御案之上。 有过上次的失败经验,赵祯越发意兴阑珊,这次直接按顺序,先展开观看起最上头的那几幅来。 又反其道而行,专程找容貌颇为普通的画像,还一口气择了五副出来。 既然颜色瞧着好的都是假的,那他倒要看看,画像中且相貌平平的,究竟是不是丑若无盐。 当寇准看到他不再抱有希望的武将之女,这一回具都离奇中选时,心里就只剩五味杂陈了。 ……真不知是该感叹官家的喜好变得比这天候还快,还是该欢喜于自己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好。 有那两位美人的前车之鉴在,这回再被选入宫中的五名贵女,具被家人千叮万嘱,装扮得很是朴素,未再折腾什么幺蛾子出来。 赵祯当真抽了个空,正经八百地看了几眼,还一个个召上前来,问过名姓和家世。 就在内侍们满心以为,这群容貌寻常、完全比不上之前那装扮好的两位的将门之女,定然也要落选时,官家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冲其中二人点了点头。 这便意味着,此女真正被留下了。 此事即刻传去议事堂,以李迪为首的一干臣子忙活一阵,很快将那两位幸运之至的女子底细给翻了个底朝天。 一为已故中书令郭崇之孙女,郭氏;一为已故骁骑卫上将军张美之曾孙女,张氏。 皆是将门出身,且家中官职最为显赫者已然过身,无需担忧外戚当权。 不论是李迪,还是寇准,都认为这两位女子,的确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最后的关键只在于,官家属于哪位为后,另一位自当为妃。 向来审慎的赵祯,这次却难得地十分果断,不假思索地定了在两者中容貌略逊一筹的郭氏为后,令得周边人很是不解,却不敢言说。 莫说旁人,就连被御定的郭小娘子,都很是错愕。 她何德何能,竟得了官家的眼缘? 她做梦都不会想到,平平姿色的自己,之所以能在一干贵女中脱颖而出,所依靠的完全是手中当时所持的话本。 那还是她于家中一时没能看完,却因太过沉迷,哪怕明知要进宫了,也还是沉浸在话本所描绘的生动有趣的情景中,不舍释卷,索性将话本一道带进宫来,仗着家人并不知晓,就当在官家前装贤淑文雅的道具了。 却不知官家不仅也曾津津有味地读过,还眼尖地一下就认了出来,再看故作严肃的郭氏,心里便微妙地生出几分好感来。 ……那是风趣多情的柳三变,诙谐地以‘柳娘子’的口吻,讲述同‘风流’的陆三元之间那段分分合合、缠绵悱恻,令读者揪心的爱恋的话本中,最为精彩紧凑的第四本。 对这些内情,除了心情颇好的赵祯外,自是无人知晓了。 且皇帝大婚,依循礼制,自是无比隆重,单是筹备相关事宜,就需费上至少一月功夫。 即使赵祯有意一切从简,也逃不过百官苦口婆心的劝说,唯有睁一只闭一只眼,在这件小事上随他们折腾,只要莫太过分便是了。 等远在秦州的陆辞得到前学生将大婚的消息时,已是筹备近尾声的一月末了。 “日子过得可真快啊,”陆辞放下赵祯的私信,感慨万千道:“官家都将大婚了,我还是孑然一身,背井离乡,大口地喝着这西北风呢。” 今日霜雪交加,天冷极了,陆辞索性让全衙署的人都不出厅去,具都点上火盆,免得研好的墨都冻住不说,人也给冻坏了。 跟他凑在同一个火盆边,也正裹着厚衣瑟瑟发抖的滕宗谅,听闻这番无病呻吟,自是丝毫不觉他可怜,还没忍住当场翻了个大白眼:“岁月滋久,根深蒂结,生育男女,乃人间常道。与其叹官家成婚,怎不想想,分明是你那眼光太高,才会时至今日还孤身一人?” 当年陆三元在打马游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