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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先帝未雨绸缪地派了一列金吾卫护送,才没被达官显贵家当场抢去,后来闻喜宴上,更是被众多抢夫婿的家丁‘逼’得跳入金明河的趣事,至今都还被京里人津津乐道呢! 更别提如今的陆辞平步青云,仅及冠数年,便已贵为节度,是一般的富贵人家都不敢高攀的了。他若肯往下看一眼苦求不得的凡人,何患无妻? 陆辞呵呵地笑了,随口胡诌道:“我这不是仰慕滕兄一掷千金的风采,为同你结个亲家,才迟迟不——” 滕宗谅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辞弟还是莫等了罢!” 他家小娘子,过年也才满四岁,哪儿会是陆辞的良配! 一想到陆辞若真成为自己女婿,那他多半要沦落至连在家中,都能被对方使唤得团团转的凄惨模样…… 滕宗谅就感到背脊一寒,寝食难安,恶狠狠道:“你想都莫去想!” 陆辞可怜巴巴地叹了口气,还真不吭声了,只安安静静地盯着跳跃的火光看。 ——小皇帝将成婚了,他该亲手准备件怎样的礼物,去贺这一大喜呢? 干脆把聒噪的滕兄打包送去吧。 第二百七十一章 赵祯并不知道,他的小夫子正为送何新婚贺礼而发着愁。 在等待礼部筹备大婚的期间,他与郭氏不宜见面,又奇迹般地有了些闲暇,遂挂心起另外一事了。 于是,刚被提上来不久的新内侍,就忽然变得忙碌了起来。 其实是官家脸皮薄,不好意思在太多人面前暴露自己私底下的小小爱好,又着实惦记得紧,才自然而然地盯上了这张新面孔。 在一番恩威并施后,确定对方的嘴巴够严了,赵祯就开始安心地频繁使唤起那人来。 而在其他内侍充斥着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得此青眼的那位新内侍,却是有苦说不出,肉眼可见地消瘦了起来。 官家每回交代他去办的差使,实际上一直都是同一件。 那便是让他出宫,去各大书铺逛上一圈,还每次都得亲口问问店家,是否有柳鸳鸳所著的,关于柳娘子与陆三元之间那点欢喜冤家般的趣事的新话本。 但柳鸳鸳根本没写新作,他哪怕每日去问个三回,也不会凭空变出来啊! 每次空手而归,都得看着官家由目含希望到彻底失望,还天天如此……他想不感到煎熬都难。 柳鸳鸳虽仅是一笔名,但还是有不少话本的忠实读者清清楚楚地知晓,真正的作者,正是以三步成词,七步谱曲的柳三变。 就连起初只为泄泄老被小饕餮捉弄和撇下的怨气、特意取个花名来,就为写些异想天开的话本故事的柳七,都万万没想到……如今这‘柳鸳鸳’的名气,已经不比他的大名要逊色多少。 当然,也与他多与同在馆阁任职的同僚聚会,又听从了陆辞从前的反复叮嘱,未再轻易应歌妓相邀,随意写些替其烘托身价的艳词去有关。 于雅集中所作的诸多诗词,总能得来文士的一致赞誉,令他的名气稳步上涨的同时,将口碑也保持在一个颇佳的状态。 但雅俗向来难共赏,柳词在市井之中的‘传唱度’,便不可避免地比不得陆辞所知晓的那段历史里的了。 反倒是柳鸳鸳这个柳七专为胡说八道而瞎起的化名,在短短几年里,就已凭借那十二部话本而积累下一大批忠实读者,甚至还被一些无量书坊偷制盗版,卖到了其他州郡,从中赚取了大笔利润。 在别地的读者,还不乏对此信以为真,既为柳娘子这一痴情女牵肠挂肚,又忍不住感叹薄情的风流浪子陆三元会拮取芳心,还有对这场缠绵悱恻,时分时合的恋情憧憬万分的。 反观京城里的读者,在明知这些纯属胡编乱造的情况下,却也被精彩剧情和刻意简化的流畅文笔所吸引,读得如痴如醉,很是挂心下文。 连少出门的闺阁女子,如郭氏一流的贵女,都有不少被这话本吸引,偷偷派婢女买来读。 只是这柳鸳鸳十分可恶,在轻轻松松地吊起他们的胃口后,却一直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懒散。 推出新话本时,毫无规律可言:有时一年出个三四本,有时一年出两本都勉勉强强,还拖拖拉拉到年底才来。 他们不得而知的是——柳鸳鸳的勤快程度,完全是由主人翁陆三元有多‘气人’来决定的。 一旦陆辞叫柳七吃瘪了,作为小小报复,文思泉涌的柳鸳鸳便会重出江湖,作出叫陆辞无可奈何,却让追捧者们如获至宝的新话本来。 令一些京中百姓很是不满的是,柳鸳鸳去年懒惰得令人发指,在七月出了一本后,就再无任何动静了。 现年也过了,眼见着冬去春来,踏青的人越来越多,他怎还是没有动笔? 柳七不知有那么多人正满腹牢骚,他之所以停笔那么长时日,可不是因为陆辞不再气人让他匮乏灵感,而是太过忙碌,无暇分身的缘故。 单是为去秦州的事奔走,就已耗费了他馆职外的所有精力了,哪儿还有空写新话本? 柳七也实在不明白,怎么当年身为四品升朝官的小饕餮申请外任时,怎就那般顺遂,最近连朱弟都能一并带走。 轮到他身上时,怎就千难万难了呢? 人说进京难,却没说出京也这么难啊! 柳七自打眼睁睁看着朱说离开的那日起,就没停过东奔西跑,还豁下脸皮来,请有升朝资格的文友帮着递一递奏疏,美言几句,好替他促成此事。 结果几个月下来,他的这些努力,全都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半点成效。 友人们倒是都爽快应承下来,也的的确确帮了不少忙,但结果却不如意。 ——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柳七简直愁白了头,百思不得其解。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这一番奔走反倒起了反效果的话,怕是得懊恼得以脑袋撞墙了:见素来想一出是一出,天真烂漫的柳三变要闹着出京去,还非得往边关跑,那些爱他词作的文友们,具都被吓得不轻。 边陲重地随时战鼓擂擂,升起狼烟,是武将们奋死拼杀,挣功名,保家卫国的危险地方。 又哪儿是柳七这种才华横溢的精细文人能去的? 看他铁了心要走,更是让他们如临大敌,私底下聚起来商量了好几次,很快达成一致,决定将这事对外瞒得死死的,能拦多久就拦多久。 当然,不能叫柳七看出破绽,得统一口径,好好应付。 柳七则是痛定思痛,琢磨多日后,最后一狠心,四处托人,帮他次日递了份折子上去。 那位受他所托的友人,刚巧也是暗中妨碍他目的达成的人之一,为此正感做贼心虚,自无偷看的卑鄙心思。 在他看来,不论柳七再言辞恳切,情况也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