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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的罢了。” 所谓约定,自然是二人之前分别前所立下的、哪怕身先士卒地冲锋陷阵,也需保全自身的那一条。 狄青明晓得公祖是在调戏自己,却愣是被那道既戏谑、又温柔的目光看得无力还击,再次小声讨饶道:“公祖!” 他不知自己这幅模样,落入陆辞眼里,就与一头对外凶猛异常的大虎,因小心翼翼地不敢伤害心上人,而将利爪全缩起来,只敢用那软绵绵的掌中肉垫来推搡一样可爱。 他要会答应,那才是奇了怪了。 “再不进去,当心着了寒气。”陆辞却不为所动,还老神在在地催促道:“你我还曾共浴,不至于这般害羞罢?” 他倒是不像刚刚那样紧迫盯人了,只笑眯眯地一边品尝着桌上菜肴,一边不时抬眼,欣赏羞窘的小恋人那线条流畅健美、堪称赏心悦目的身躯。 狄青完全拿故意捉弄他的公祖毫无办法,在讨饶无用后,只有赤红着脸,沉默地跨进了木桶。 他身形高大,根本无法全部藏进并不算高的木桶中——哪怕他盘腿浸着,尚会露出结实的一截肩臂,和那颀长却红透的脖颈。 细小水珠缀在小麦色的肌肤上,映着淡淡辉光,上头浅淡疤痕若隐若现,就似一头油光水滑的猎豹身上的花纹,蓄满了力量的魅力。 在那若有若无的注视中,狄青僵硬地搓洗着身体,速度飞快。 水还热着,他就将一身给卖力地搓干净了,火急火燎地出了水,以巾子裹了裹后,很快套上衣裳。 陆辞等他穿好衣裳,装作若无其事地圆桌边坐下,准备用膳时,就慢悠悠地搁下筷子,笑盈盈道:“多谢汉臣的款待。” 这话来得毫无由来,即使明知有‘诈’,狄青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投以问询的目光。 “从前我不懂何为‘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自忖是个老腊肉的陆辞泰然道:“如今,可算是懂了。” ——他方才一直以狄青的‘秀色’下饭,可不得谢谢狄青的招待? 狄青:“……” 饶是他早有准备,在猛然会意后,面上还是再次被炸得一片通红。 把狄青调戏了个尽兴后,陆辞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 在一边品尝甜点,一边笑着看狄青埋头风卷残云、把他特意留着没动的那大半桌菜肴、与那两桶饭都扫荡干净后,才将那碟奶酥饼递了过去。 狄青虽不好这类甜腻的吃食,但经公祖手递来的,自是大有不同,二话不说就接了过来,一口一个。 陆辞心情不错,在他问起之前,就主动解释了为何自请来此的缘由,末了道:“……与其叫夏竦一类糟蹋了曹将军的心血,还不如我来挑了这担子,起码能叫有能者尽情视为。” 言辞之间,陆辞丝毫不掩饰对夏竦的不屑与鄙夷,狄青也丝毫不觉有何不妥,点头刚附和,又摇头道:“公祖过谦了。有公祖坐镇,实为东线一大助力。” “是你太高看我了。行兵打仗这方面,”陆辞笑着摇头:“我究竟有几斤几两,你难道还能比我清楚?” 让陆辞意外的是,听到这话后,狄青不假思索地报出了一串数字。 报得那叫一个自信而流畅——狄青总对着心爱的公祖搂搂抱抱,究竟份量如何,他难道还会不清楚么? 在他看来,公祖这话,的确是太小觑他了。 陆辞愣了一愣。 他与正经八百的狄青对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所报出的不是其他,正是他的……体重。 不就是为了反对他那句‘不知几斤几两’么? 陆辞哭笑不得,面对难得跟他较真的狄青,竟是无从反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竦简直是超级卑鄙小人,具体如何卑鄙,后面再具体注释(因为太长了),这里只放一小段(如果这是宋史3): 夏竦,字子乔,江州德安(今属江西)人。生于公元985年,现年54岁。父亲名叫夏承皓,乃是一位与契丹人夜战殉国的烈士,但夏竦的真实身世谁也不知道,因为他本是个弃婴,是夏承皓在一个冬天的早晨,上班的路上拾到的。 简短地说,他以诗文起家,再以父亲殉国的功劳得宠,一步步升迁,在仁宗朝做到了枢密副使、参知政事这样的顶级高官,这时被派往边疆,可以说是“大才小用”了。他本人也很不高兴,他是不愿意与异族的蛮人打交道的,连受命出使契丹都要痛哭一场。 哭得非常慷慨激昂。“义不戴天,难下穹庐之拜;礼当枕块,忍闻夷乐之声。”我恨夷狄蛮人,那是世仇敌国,对他们国君下拜,跟他们臣子说话,我受不了!于是说什么都不去。 比较的无耻,但比起将来他的卑鄙,这就不算什么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陆辞自认对兵法一窍不通,却也极为清楚克服了枯水这一大难题的清涧城,将是面对夏军的一座不可多得的强悍军寨。 吃饱喝足后,他听完了小恋人的军情汇报后,就笑着又好生夸赞了对方一番。 夸着夸着,就水到渠成地夸到榻上去了。 在与久别重逢的小恋人煲了一宿的欢喜汤后,睡到晌午才醒的他未寻着一早就被唤去衙署的狄青,唯有揉着发软的腰,半躺在小榻上,为二人上书表功。 他毫不犹豫地将首功推让到了建城的种世衡,与负责牵制的狄青的头上。 按照官场惯例,他身为大胆用人、还用对了人的顶头上司,要想在‘用人’这点上大书特书,拿下首功的话,实在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了。 毕竟世人皆惯于将功绩归于掌权者:即使后者不乏尸位素餐、坐享其成的,只要不到离谱的境地,往往都能得人默认。 陆辞着实不愿意这样。 就像当初在秦州对蕃军的那场守卫战中,他竭力弱化自己的作用,好将振奋人心的战绩悉数归到部下的头上。 他之所以这般做,倒不完全是因为他淡薄权势。 事实上,经都堂‘一游’的经历后,他对权力的渴求,已较之前要大上许多了。 毕竟他已深刻意识到,只要自己真想起些作用,为在沙场上奋力拼杀的将士们保驾护航,就需拥有足够的话语权。 那也意味着,他得有足够的官职与名望,才能匹配这样的权力。 不过,他既已在前线上,考虑到事分轻重缓急,当然更适合让予破格擢升后,至今也不过是从七品官的种世衡、以及正六品的狄青。 如此一来,既可激励奋力上进的种世衡、提高其他将士建功的斗志,也可尽快促成种狄二人的超资擢升,也好让本路战线不至于太受资历限制、可得二员头脑灵活的猛将。 当这一军报被快马传回京中,小皇帝得知清涧城大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