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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让夏军被迫无功而返时,自是圣心大悦。 不管是他还是都堂中的诸多宰执们,都早习惯了陆辞不好居功的谦逊做派。 若换做旁人,多半是不敢这么做的:官职高至足够担任一路经抚使的官员,多是朝中重臣,能有几位甘心远离繁花锦绣的汴京? 自是要快速积累功绩,争取早日调回京中,以免被陛下彻底遗忘了。 但众所周知的是,让他们暗中羡慕不已的陆辞,根本就不存在这一烦忧:哪怕整个朝堂故意忽略了他,一直以来都最偏爱‘小夫子’、经这次地动后的救驾大功后更是不得了的官家,哪里会把人给漏了? 果然,赵祯一边感动于陆辞一心为国为君,谦逊而不居功的大气度,一边麻溜地给这次建成清涧城中有功在身的陆狄种三人全给记上了。 因陆辞如今的寄禄官阶为节度使一级,拿着顶俸,几乎称得上升无可升了,而作为安抚正使的本官阶,则因他身居要职,该路军势部署离不得他,一时间也无法进行调度,赵祯便果断选择在散官阶上下功夫。 这么做来,赵祯其实还有些可惜。 他自是清楚,散官阶的主要意义只在于关系章服,而陆辞在被提拔为参知政事时就已得晋正三品的金紫光禄大夫,得以服紫色官服。 见他将陆辞由正三品的金紫光禄大夫升为从一品的开府仪同三司,一跃三级直接到顶,还有些意犹未尽,本已自认早有心理准备的朝臣都忍不住炸开了。 哪有这样做的?! 从一品的开府仪同三司,向来只为宰相加阶。 莫说是陆辞已自请离了都堂,辞去宰执官职……哪怕他还为宰执,能得那金紫光禄大夫的加阶,都已是快到顶了,纵使凭资历再升,至多也只能往从二品的光禄大夫升去。 结果陛下倒好,不仅没降已非宰执的陆辞的散官阶;寄禄官阶更是故意不听朝中反对、一直不曾动过,稳居使相一级;如今人都不在都堂了,竟还要把散官朝上升,还一升到顶! 要知道当朝位居从一品的开府仪同三司者,数来数去,也只有身为首辅的寇准一人,连曾为首相多年、才辞去宰相之职不久的李迪,到最后都只是正二品的特进那阶! 这项虽无多大物质上的实惠、却象征着无可取缔的名誉、可谓‘人以为荣’的加封,竟离谱地要让陆辞一跃到顶,叫他们哪里受得了。 朝臣们彻底闹开了,为阻碍陆辞这项过于出格的晋升,他们不惜将与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昔日制科的状元跟榜眼给拽了出来,大肆吹捧其功绩。 毕竟狄青跟种世衡的官阶摆在那,大有上升的空挡……而他们再超资擢升,在东线战事未了的情况下,至多也就到正五品下和正六品下的地步。 这样的晋升速度,要放在平时,也是快速到令人咋舌。 不过目前处于战时,尤其与陆辞这一离谱过头的妖孽一比,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见朝臣们为此愤愤不平,激动不已,赵祯被吵得头都大了。 一向脾气暴烈的寇准这次有意避嫌,果断抱病不朝,以免叫有心人利用做了砍向陆辞的刀。 而其他人没了他,虽没那么好发力,却也没少上书抗议。 最后经王曾等人宰执的轮番劝说,赵祯先抛出加封朝中一员为新宰执官、填补空缺的重磅消息,把臣子们的注意力稍加转移后,才勉强退了一步。 说退一步,就真的只是退了一步。 赵祯将对陆辞的晋封,由从一品的开府仪同三司降到了正二品的特进;由跳两级,变成了跳一级。 特进其实历来也只为宰相加阶…… 但群臣心里也清楚,要让兴头上的官家退步已是不易,况且,陆辞被迫离朝、初到便建下亮眼功绩,若只随便赏物,也确实说不过去。 真要说来,这到底非是实职,他们还是集中精力,抢夺都堂中剩下那俩空缺要紧。 唯有早早退出战局,在家装病的寇准,作为一个局外人,一眼就瞧出日渐‘狡猾’的官家的目的了。 官家再喜爱他的小夫子,也不会盲目到将对方放在架子上烤,让人成为众矢之的:打一开始,小皇帝的目的,恐怕就只是晋陆辞的散官阶为特进而已。 同是破格擢升,作为正二品的特进,自不可能有从一品的开府仪同三司醒目惹眼。 赵祯却明白,如若一开始就提出将陆辞晋为特进,朝臣们注定也要激烈反对,叫他难以如愿——既然如此,他索性一开始便提出注定无法通过的从一品散官阶,再假意妥协,在讨价还价后,降至他原本的目标上。 如此虽迂回婉转一些,但朝中皆是人精,难保不会有人瞧得出来,继续加以阻挠。 于是赵祯将早已定下、却按而未发的那新宰执官的名姓抛出,两枚筹码相加,再无人将全部注意力放在陆辞身上了。 见一心为他为国的小夫子,终于既有权有财,又有人人艳羡的恩荣之名了,赵祯才心满意足。 相比起陆辞的散官阶得晋,赵祯对狄青和种世衡的超资擢升与封赏,因最后结果大体与朝臣们预料的无甚差异,当场就被顺利通过,并未引起多大异议。 即使有个别声音不识趣地道出‘加身过速、恐嫌高傲’,在寇准凉凉一句‘君可愿往’后,也就默默消失了。 然而,这场由清涧城的成功修建所带来的余波,最后却是大得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却说随着曹玮将军抵达西线,与这位斯文儒雅、却不适合战场厮杀、运筹帷幄的范公完成交接,将其送走后,就片刻不带耽误地,一边整顿因久久僵持而士气低迷、迷茫不安的军队,一边与主动去蕃军大帐中寻唃厮啰,积极与其商榷新的战术。 对曹玮这位让蕃人普遍是既忌惮、又是欣赏佩服的宋军中难得一见的悍将,曾与其有过协战之约的唃厮啰自不陌生。 蕃军身为北征夏国的主力,费精锐兵员共二十万,拉锯大半年至今,已损耗近三成。 对此唃厮啰虽面上镇定自如,还能安然宽抚不安的朝臣,心里头,却不是那么游刃有余的。 夏军抵抗之顽强,其主帅与国主李元昊之兵法高明、奸诈多计,都是远超他原先预料的。 当然,此战关乎雄心勃勃的李元昊的国家命运,他自会死战到底,将一身本事发挥到极致。 曾与其一战,且取得完全上风的唃厮啰,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里也越发没有底了。 他那回与李元昊交锋时,是据地而守,再通过前期的示弱,到后期联合宋军最强将领曹玮。突袭了轻敌的李元昊,才有了如梦幻般完美的大获全胜。 如今,却是他率军远征,攻守互换,即使宋廷在粮草供应上严格按照盟约所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