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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婚,让他倍感轻松。 只可惜这份令人欣慰的善解人意,却是源自对方早早就将他安排上了。 ——陆辞认为,为了叫晏殊明悟自己的答案,未来几天里都还是不要接待对方上门的好。 陆辞早早歇下。 他不等时辰到就已起了身,换上簇新的朱色官服,潇洒地骑上爱马,就在一干下仆的目送下,往宫门去了。 只是还没行多远,他就迎来了街上行人一道道炽热目光。 陆辞:“……” 他嘴角微抽,面上不动声色,却不自在地紧了紧手中缰绳。 能摆脱原谅绿的官服,固然好极。 但象征着五品以下、三品以下官阶的丹朱色,如此明亮鲜艳,未免……太过惹眼了。 然而想要再次更换官服颜色,可得等升至三品以上了。 且不说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也不见得能换上身,单是一想到三品以上官员所着为紫,他就提不起斗志来。 要么大红大绿,要么是基佬紫…… 陆辞暗暗地叹了口气。 升职带来的,显然不只是待遇提升的好处,还有恼人的早朝。 按照宋例,自太子中允,武臣自内殿崇班以上的,皆为升朝官。 这也就意味着,他不能再似在馆阁任职时优哉游哉,而得像所有升朝官一样,为了参加从凌晨四点开始的朝会,半夜就得准备了。 陆辞禁不住怀念作为地方官的悠闲节奏之余,唯一感到宽慰的,大约只有‘要受这样罪的不止他一人’这点了。 ——真说起来,愿受这罪的更是大有人在。 慢慢适应吧。 正当陆辞要提一口气,目不斜视地快速穿过热闹的街道时,后头就传来了晏殊含笑的呼喊:“陆郎!” 陆辞虽才下定决心,至少之后几日里都不搭理这位新邻居的串门,也不可能无礼至当街都不搭理人的,唯有无奈地勒马停住,回过身来:“同叔。” 晏殊微微笑着,催马加快几步,正与陆辞并辔,乐呵呵道:“我专程起早了一些,却还是不如你早。” 陆辞淡淡一笑:“哦。” 在知晓晏殊那份诡异野心后,他哪儿还分辨不出来,在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除了欣赏和友善外,还夹了几分微妙的慈爱? 陆辞态度冷淡,晏殊也浑不在意,玩笑道:“你头日上朝,怎不等我一同去,省得迷路?” 陆辞:“呵呵。” 晏殊挑了挑眉,好似终于注意到陆辞反常的冷淡态度了。 他提了提缰,叫马踱后几步后,就一本正经地将陆辞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 陆辞也挑了挑眉,也仔仔细细地将他从上到下,认真打量了一回。 二人沉默地对视片刻后,又默契一笑,同时以打趣打破了沉默—— “好一位翩翩浊世美郎君!” 如此异口同声后,二人一愣。 旋即再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惹得周边人纷纷注目。 陆辞纯粹是觉得二人这般当街商业互吹,十分有趣。 晏殊却是当真觉得,在一大堆能穿得起朱色时,要么形容枯槁、要么干瘪无趣的官员里,自己这位友人,完完全全能称得上是一道极赏心悦目的风景了。 身形修长,肤如白玉,眉目灵秀的浊世佳公子,在一身浓烈朱色的辉映下,意气风发地御马而来。 这一幕,着实让人惊艳之余,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 晏殊自然注意到了被这盛光所迷、不住回头偷看的路人,不由感慨万千地摸了摸下巴,暗想自己年岁渐长、快要华光淡去,嘴上则遗憾道:“只可惜这么位不可多得的俊俏郎君,怕是轮不到我家小娘子了。早朝过后,愿招陆郎为婿者,定会多如过江之鲫。” “同叔说笑了,”陆辞被晏殊这夸张说法逗得眉心一跳,好笑道:“但实在当不得。” “区区十三载,转瞬即逝,如何当不得?” 晏殊心里实在觉得可惜,忍不住又争取一句。 陆辞不置可否,只微微地眯起了眼,危险地盯着晏殊。 半晌,他才意味深长地问道:“同叔想的,恐怕重点不在招我作婿,而是想当我爹吧?” 二人沉默对视。 “……”片刻后,晏殊揉了揉微麻的脖颈,若无其事地拍了拍马,招呼道:“不耽误了,快走吧。” 陆辞轻笑一声,倒未追问,而是优雅跟上。 二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宫门,在下马并肩步行至朝堂的一路上,这副毫不掩饰的亲密举止,就无一遗漏地落入了其他升朝官的眼里。 自在暗地里收获了一大片震惊。 其中,则以寇准的为甚。 他在起初的极度惊诧后,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就恶狠狠地瞪了眼这狡猾得很、偏偏颇受陛下看重的晏殊,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陆辞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沉着脸色,移开了视线。 ——北人里这根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怎么同南边的滑藕混一起去了! 饶是寇准再想质问,也不可能当场就拦下陆辞,唯有将满腹疑问勉强憋着。 等早朝开始后,就更难找到机会了。 陆辞与晏殊品阶较为相近,姑且站不到一块去,更何况是才被任命为正相没几天、需站在前头的他了。 而且哪怕站得极近,要想交头接耳,也没有办法。 自开国初年,官帽上就添了展角幞头这一设计,硬生生地将两位官员隔开了近一尺的距离。 早朝上,寇准暂且占到上风,一时间风头无限,丁谓林特等人纵使心里暗恨,也不会在这时候去自取其辱。 陆辞隔得远,只能模糊看到一点皇帝的轮廓。 他无事需奏,也无兴趣参与进寇准演得兴致勃勃的大头戏中,于是全程划水。 百无聊赖下,他便不着痕迹地打量帝座上的官家,同时神游天外,以此打发时间。 虽离得甚远,依然能看出赵恒还是闻喜宴上露过面的,那个貌不惊人的中老年胖子形象。 要硬说有何处不同,就只有……变得更胖了一些。 也难怪。 陆辞面无表情地想,毕竟在不久前,辛苦活都是叫累死的王旦干了。 赵恒对任命寇准为相,原本就很是不情不愿,完全是无奈下的选择。 现自然对意气风发的寇相的话,提不起半点兴趣。 要说王旦在时,他还有一两分精神的话,现在就是兴趣全无了。 他一边敷衍着点头,一边昏昏欲睡起来。 头一点一点的,即使他心宽体胖,且动作幅度不大,但因所有人都盯着他,这份不甚明显,就也成了极其明显。 底下官员却集体成了瞎子,假装什么都看不到,而寇准更是习惯了皇帝如此敷衍的态度,浑不在意。 他一个人说得极其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