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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同文肆虐地亲着他的脸颊和唇,是从未有过的急切和暴戾混杂,他含含糊糊地说:“子焉,你乖好不好?” 说罢还没等沈子焉反应过来,就冲出了长街。李同文率先开了一枪,击倒了一个南京那边的。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已经差不多能分出来地下党和南京那边的区别了。地下党的人多数都是伪装过的,身上穿了许多街头平民百姓的衣服,李同文认出了一个,是刚刚在门口摆摊卖糖葫芦的。 沈子焉着急地攀着转角的青石,暗中探着局势。饭店里南京一派的人差不多都快退出来了,但到现在还没有见神秘的新将军出来。突然,从李同文的左边有一抹银色泛出来,沈子焉想也没想快速瞄准一射,“花口撸子”速度快,把那颗本来要命中李同文太阳穴的子弹弹开了。他又连开三枪,解决了三个南京那边的。 沈子焉数着枪声,李同文开了六枪,杀了五个人,只有最后一发了。他还有三发。 二楼窗口又不断地传出枪响,“砰”一声,是勃朗宁M1903式手枪的声音,李同文中枪了,左侧大腿上鲜红一片,源源不断的血水染湿了他的西裤。 沈子焉捂住了嘴,极力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努力回过神。几乎是同时,沈子焉判断出了下几发子弹的位置。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声枪响!他只发出去三枪,但同文并没受伤,有人暗中在帮他们…… 大华饭店门口突然冲出来一双人影,一个穿着玄色长衫,一个穿着旗袍,朱红色的旗袍。是神秘的新将军没错了,还带着苏灵珮。 他们两个人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神秘人全副武装,裹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怀里抱着苏灵珮,一边向后开着抢一边往路边停着的车里钻。 就在他们开门那一刹那,沈子焉几乎是疯了似地奔出去。 他大喊,“同文!趴下!” 李同文拖着受伤的腿,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冲力把自己推开了原来的位置。 一阵剧烈的耳鸣,“子焉!”李同文喊到失声。 黑夜白昼颠倒,火光染遍了整个大华饭店,哀嚎声,木条燃烧声都揉在了一块。一颗炸弹点燃,所有的人,不管好的坏的都被埋葬在了一块。 李同文失神地盯着满天火光,跌跌撞撞地往火场里跑。 王二六收到线报赶过来的时候,李同文在一堆瓦砾里找到了沈子焉,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怀里的人七窍都在冒血,鼻息微弱,身上插进了大大小小的碎石和玻璃渣。 李同文跪在地上,指甲缝全是黑色的,正撕心裂肺地嚎叫着,比亲手被人剐了心肝还疼。 他看着怀里惨白的人,一时间所有画面走马灯似地回放。 他的子焉或笑或气地喊他哥哥,他的子焉说要给他煮面,他的子焉总爱骂他笨,他的子焉把念珠交在他手上,说你能好好的我就好,他的子焉为了他学武,为了他开枪,为了他手上沾满鲜血。 他李同文得多金贵啊? 他还没有带他去玉佛寺,他还没有给他写过二十一封信,他想带他寻一处山头,做一回寻常人家的两口子,他说好的,要一起的,一起到老的。他是要宠他的,宠一辈子的,他这辈子欠他的太多了,不能再多了,他连之前的份还没还光啊。 怎么就,怎么就这样了呢。 远处传来寺庙里的大钟被撞了十二下的声响,都说寺庙撞钟是保平安,可李同文听来却是荒凉。可能是他平生造孽太多,佛祖连他这一生唯一挚爱都想要夺走。 子时寓意新生,而此时,好像只剩下了往生。 反正我哭了!但我自己虐点超级低! 剧情差不多走了三分之二了!离完结不远了! 不过我的预估一向有偏差。 今天我没什么想说的,我给sad 没别的了,我努力搞笑了,比如阿伟死了。 所以,就多点评论吧,让我可以安慰点 第十八章 二十一 18.二十一 仁爱医院里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吸到肺里,刮着血肉的疼。李同文坐在泼了红漆的木长椅上,双手蒙着脸。长廊上流了一地黑红的血,伤口随意地做了包扎。他右手边的手术室里躺着他最爱的人,为了救他而躺在里面。 “将军,您的伤口一定要处理了。否则……” 王二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将军……” “我说,滚。” 李同文的声音像被人拉了线,使不出多少力,缥缈在天边,一个“滚”字像是生生从喉头里憋出来的。 王二六伴着将军和副官那么多年,他知道他们之间有很多羁绊,有很多的情意,他也见过这个世间很多的情爱。 大多数人的结合,都是行色匆匆,大难临头便见分晓,人活一世,为自己而活的终究要多点。 他们这样的太少。 李同文拖着条伤腿,跌跌撞撞地抱着沈子焉冲进仁爱医院的时候,这里挤满了人,很多在大华饭店里侥幸逃出来的权贵都跑到了这里。他动用了所有关系,甚至把枪指着洋医生的脑袋,才让最好的洋医生在最好的手术间给沈子焉救命。 东方就要见鱼肚白,一切喧嚣都归于了平静。本该是柳暗花明,却偏偏拢着一层淡淡的薄雾,该是憋着一场暴雨,这场暴雨过后,就该出梅了。 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先生。”他把李同文叫过去。 “我太太怎么样了?” 他的腿还有点瘸,跑起来的时候有点怪异。 “李先生,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一个?” 李同文沉吟片刻,“坏消息。” “我还是先说好消息吧。” “很幸运,手术很成功,沈先生离爆炸地点不算近,没炸到重要部位。” 李同文松了口气,“那坏消息呢?” “不幸的是,爆炸时的波动太大,伤到了脑袋,倘若沈先生明天之前没醒来,那就很难再醒过来了。” “很难醒来是什么意思?” 李同文又问了一遍。 “就是很大概率只能躺在病床上了,和一棵不会动的植物一样。” “那是死了,还是活着的?” 他握着手术室门把的手在颤抖。 “这很难界定的,李先生。但我可以向您保证,他不会成为一具尸体。”白大褂洋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双手合十,“上帝保佑您,先生。” 那就是活着,只要能喘气,只要不腐烂,只要他还能摸到他的脸,他的手,他的唇,只要他不成为一堆白骨,永远躺在土里。只要他不成为一坛灰,永远埋在罐子里。 沈子焉就不算死。 他只是想能日日夜夜都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