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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爱,没有调教训练,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游戏。入睡的时候陈屿背过身去,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翻身的角度和力度,希望那尽可能的像一次身体本能的动作。 他成功了,躺了两秒,心里又苦涩起来。 这动作史无前例,对方怎会不懂。他反复盘桓,竭力挣扎,他想转回去,也许试着靠向那个温热的胸膛;但他最终没动,他宁可被认定冷血——他是捂不热的蛇。 他害怕自己一转身会看见那双未曾闭上的眼睛,从里面掏出一把刀子,切断自己的七寸。 一动不动的代价是血液流通不畅导致的肌肉酸乏。他从一数到五百,羊群遮天盖日。他半梦半醒间挤在群羊中问,该怎么办。 他亏欠的债还远没还清,不该逃跑也不可以逃跑,他怕傅云河要的自己给不起。 只是这世界上无解的局太多,无药可治的病不计其数,最后还不是尘埃落定,有因有果。 傅云河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小医生终于睡着了,花了一个小时二十六分钟。他睡得挺沉,又很痛苦,肩膀紧巴巴地勾在一起,像是怕冷。 傅云河挪过去一点,胸膛贴着窄小的脊背,把单薄的身躯揽在怀里。那几根半拢着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五分钟以后,怀里人的呼吸开始变得绵长。 还真是体寒。 这样脆弱,一捏就折,一摔就碎。 七岁的傅云河提出要带小豹子回家,叔叔当即把“马戏团”的管理人训斥了一顿,然后笑着跟他说,这只不好,营养不良养不活,我们换一只活泼强壮的。但小少爷认准了,怎么劝也不肯松口。 小豹子太小了,还不足两个月大,看起来和家猫没什么两样。爪子都被剪平磨圆了,捧起来也不挣扎,好久才眨一下眼。 他观察它。 它好轻,又好软,粗糙的毛发夹着黑黄两色。内眼角连着的黑线像两道干涸的泪,一直挂到向下耷拉着的嘴角。他把它放到地上,故意摆成肚皮朝上的姿势,小东西竟没有翻身的力气,隔了很久,向上虚晃了一爪子,尖锐地叫了一声。 他在那一刻决定,要把它养成一只野兽。 他把肉扔给它,但它一动不动,管家告诉他要捣碎。脱离母乳的小豹子在第三天才肯接纳他的好意,竟然真的就此精神起来。过了几个礼拜,四肢能够直立,吃肉也开始撕咬。 它的眼神变得黑亮,从笼子向外看的眼神像在盯着什么猎物。 傅云河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他想叫傅云祁来看,去问管家,才知道他还得在训练营住上一个礼拜。 他干过最蠢的事是在深更半夜给笼子里的小东西拉小提琴。 他一向不能明白琴谱上标注的感情基调,那天晚上他明白了。原本聒噪的短音在月色下变得轻快,每一小节都在发光,朦胧的月光照亮四根坚硬结实的弦。 那天晚上,小豹子从角落站起身来,第一次发出了野兽该有的吼叫。 他拉了很久,直到月亮高悬在天际正中,父亲亲自下楼把他揪回房里。他手心里的琴弓在晦暗的夜里发潮,空气里杂糅着汗水和松香的味道。他那时不怕父亲的教训和第二天的惩罚,他已经得到了他要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满含喜悦的孤独,而这足以抵消一切。 彼时这种想法有多坚定,一个月后的疼就有多撕心。 那只颤巍巍抬起来的爪子不是在求救。 尖锐的利爪在他手臂上划出细长的血痕,竭力张开的獠牙直对他的咽喉。是他非要放它出笼,它出来了,如他所愿,成了一只真正的野兽。 傅云河怔在原地,茫然大于恐惧,空气里破开一声巨大的枪鸣。 日后无数个午夜,他能看见那条短短的尾巴和明亮的眼睛,不曾见到血。他手心还有隔着笼子抚摸到的毛发质感,有那一串嶙峋尖细的骨骼,有它熟睡时微弱的起伏和躯体的热度——他那时有的一切,都和现在的很像。 他抱着怀里的人,胳膊揽着他的腰,鼻尖贴向柔软的发丝。 他不会放他走。 【作家想说的话:】 最近太忙了,实在是太!忙!了!连着一阵每天没睡几小时,年纪大真是不太行了。 但我也实在不想断更 连累草木天天陪我赶ddl捉虫……555555 顺带,鱼鱼的新文 连线 快去看啊!拉大家一起掉入追更大坑 44 变古乱常 节日和庆祝是衰老的警告。过了生日,陈屿才意识到自己正向而立之年奔去,可惜他并未因此警觉,等某天回神,日子已经翻过去好长一段了。 傅云河比他生得好,这种好坏不是指相貌或财产,而是向阳的树木和一株娇滴滴的病桩间的区别。傅云河聪明,骄傲,自以为是得可爱,一开始对他尚有些源于怜悯或体谅的矜持,时间久了,命令下得和最初一样毫不犹豫,眼底的渴求也毫不遮掩。 骤然回头看时,陈屿才发觉傅云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捉弄他——技术过硬,手段繁多,仗势欺人。 首先是调教中的台词。把最为粗鄙肮脏的词汇排列组合还不够,他要他变着花样地勾引讨饶,把自己代入成淫荡不堪且随时都在发情的物种;再就是各式各样的道具和服装,常规的自然不用说,但看到盒子里的那条制服短裙,他还是愣了愣。 他当时全身赤裸,只剩腰上挂着白色的布料,被命令自己掀起裙角,阴茎却还公狗似的贴着桌腿蹭。后来他绞在一起的手指松开裙摆,俯下身去用脸颊蹭面前的裤管。他把对方想听的台词说完,抬起头的时候,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愉悦。 他不是真的无法忍受——他没有那样的青春。 他的青春期是共鸣腔破损的号角,裹在松散的长袖长裤校服里,在冬天发抖,在夏天捂汗。 但他的确以为最坏的情况不过如此了,然而并不是。 陈屿在这家私人医院的工作强度不及以前的一半。傅云河的特殊“背景”已经不是秘密,因此他对病人身上各类不寻常的伤也不见怪,他被归到住院部,负责几床病人。工作不多,有私人的休息室和诊室。除了安排内的定时查床,偶尔在诊室接待一些新病人,除此以外的时间他就在休息室待着,看手机,趴着睡觉,或者发呆。 刚吃完饭,正是胆囊收缩素疯狂分泌的时刻,陈屿困得几乎要昏过去。他半阖着眼睛站在洗手池前,手心里搓出细白绵软的泡泡。 水流哗啦响,成了掩盖开门声的罪魁祸首。 他低着头转身,手指还裹在餐巾纸里,等看清来人,表情有些愕然:“……您怎么来了。” “查岗。” 傅云河冲他笑的时候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