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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海始终沉默着,终于,在一道流星划过时,照亮了他脸上点点晶莹的水光,他俯下身体,慢慢地将冰凉的唇覆在那被酒意渍得鲜红滚烫的唇瓣上,烙上重重的长长的一吻。 芝华,我一直都在啊! 在多宝的空水镜中,沧海看到,当年的芝华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在月下瀑布救过的那个人,他终于成了皇帝,万千拥戴,四海归心! 芝华的修为已看出了他的仙身,大日神君曾经告诉过他,擅自修改凡人的命格是要受天谴的。 无数个夜晚,芝华抱着酒坛子,远远望着那个朦胧的身影,用指尖虚描那人冷清优雅的轮廓,对着无边夜色,轻声许诺,“我一定会去找你!” 沧海指腹滑过鸣呦细腻如玉的肌肤,坚硬如冰的心念,早已在芝华飞升天庭与他见第一面时,就一点一点地碎成齑粉。 他一直记得,记得那个在凡间历劫时多出来的宿命,记得那只月下九色流光的白鹿,记得那张发现他不见时痛哭流涕的隽颜。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为了那一眼之缘,执着地来寻他! 于是,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与他双宿双栖的机会。 本以为,仙魔大战之后凭借功绩,便可以向帝君提出将“浮离天”交给蔺心,与他一同离开的请求。 谁料,造化弄人,那一去,竟成永诀! 沧海脱下外衫裹住他,紧紧地搂进怀里,恨不得将他嵌进自己的血肉,下颌挨住他沁凉的黑发,胸膛像被一只手拼命撕扯了开来,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地露出一颗心,疼得钻心彻腑,却仍愧疚不如剥皮剔骨的万分之一。 芝华,你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狠心,拼了魂飞魄散也不愿等我一等么! 第23章 馊主意 季仰岚这小真板,啧啧,鸣呦看了也是怪着急的,怎么就投了个这么弱的胎呢!不就落个水么,至于十天半月都卧床不起么! 雪虎和他想得正好相反,他巴不得季仰岚一辈子都这么躺下去,每天端茶倒水洗脚更衣的,乐此不疲,觉得生活比蜜糖还甜。 鸣呦趴在窗沿上光明正大地偷看雪虎给季仰岚喂饭,别说,认识他几百年了,从没发现他还有伺候人的天份,一碗粥喂的不快不慢,再佐以含情脉脉的眼神,能把季仰岚就地溶化了。 雪虎端着空碗出来,看到趴在窗台上的鸣呦,快步走过来,“这几天好像没怎么见你,忙什么去了?” 鸣呦托着下巴,笑道,“我每天跟这院子里晃荡,是你眼中除了那个人谁都视而不见好么!” 他下巴一扬,“虎子,他怎么样了?” 雪虎愁眉苦脸地叹口气,“唉,快好了!” 鸣呦戳了他脑门一下,“快好了,你叹什么气?” 雪虎往花荫里一坐,郁闷得看着天空,“他好了就不用我伺候了。” 鸣呦并肩坐在他旁边,“要不我再去找点药,让他接着病……” “不行”,雪虎斩钉截铁地说道,“另想法子吧。”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想了好几个时辰,到了吃中饭的时间,雪虎又屁颠颠地去厨房吩咐做人参鸡汤去了。 鸣呦百无聊赖地从后院到前院转了两圈,没有发现沧海的踪迹,那人爱静不爱动,八成是在自己屋子里孵蛋呢! 不知为何,那晚醉酒之后,他总觉得沧海看他的眼神不对了,很多感觉混淆在一起,像团乱麻,他想拆开都不行,总之,五味杂陈,莫名其妙! 他想,莫非自己说了什么醉话,惹到了他? 可是,无论怎么回忆,都想不起当日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反正醒来之时,是躺在自己房间的,除了身上裹着沧海的衣裳之外,真没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一个年轻侍卫从垂花门外走了进来,鸣呦的脑子里突然就有了歪主意,他远远地喊道,“左侍卫长。” 季仰岚的侍卫长左源走过来,抱了抱拳,“阿九公子”。 贺暄颇受季仰岚礼遇,连带着他的书僮阿九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府里的人也不敢把他当作下人,都唤他“阿九公子。” 鸣呦笑了笑,“左侍卫长看着很年轻,不知婚配与否。” 左源道,“没有。” “看年龄,左侍卫长怎么也该二十五、六了吧,为何还未娶妻?” “左某家贫,父母双亡,没人给操持,哪个姑娘愿意嫁给我这么个一穷二白的武夫。” 鸣呦眼珠一转,“前些日子还听侧王妃夸你来着,说你人好心善,武功高,谁要嫁给你啊可享了福了……” 有么?左源挺纳闷,我怎么没听说呢!不过被侧王妃夸,还是美滋滋的。 鸣呦又道,“侧王妃爱吃糖酥酪,昨天还要我去给她买来着”,他皱了皱眉,“可惜,我人生地不熟的,恐怕找不着那个‘王家老店’,要不然左大哥带我去吧?” 左源道,“还是我跑一趟吧,那地方我熟。” 鸣呦冲着左源的背影喊道,“左大哥,我一会儿要出门,你买回来直接给侧王妃送去啊……” 鸣呦乐悠悠地想,如果这个主意能成,怎么着也得雪虎他欠自己一顿酒…… 一回身,沧海抱臂靠着株槐花树,正目不转睛地瞧着他,他尴尬地嗫嚅了半天,“先生……” “那个……衣服,我洗好了……”他目光偏离了沧海,看树根处一队正忙忙碌碌的蚂蚁,很想变成它们中的一员,赶紧消失在沧海的眼前才好。 等了一会儿,看沧海没有发话,他于是讪讪地说道,“先生没有其他的吩咐,阿九就先退下了。” 沧海终于说道,“好,晚上把衣服送我房间吧。” 鸣呦转身就跑,不知是跑得太快还是什么原因,停下以后,发现心跳得乱七八糟,不知道跳快了,还是跳漏了,反正是不正常了。 他深呼吸了两下,觉得气息平稳了,才迈进侧王妃的小院。 正值中午,本应该是午饭的热闹时间,小院里却安安静静的 想到听来的那些闲言碎语,因为宁真不招王妃君华待见,处处为难,所以下人们也多了怠慢之心。 这些天,她又病怏怏的,不知得了什么病,大夫们均束手无策,阖府上下都以为她快不行了,连端茶倒水的人也远远地躲了开去。 鸣呦轻轻地叩了叩门,听到一声虚弱的答应声,他才推门走了进去。 宁真倚着床头,发髻散乱,容颜枯槁,像一朵枯萎了的花,一点鲜妍劲儿也没有了。 看到鸣呦,她很意外,有意无力地问道,“阿九,你怎么来了!” 鸣呦看她怪可怜的,想给她倒杯水,一提茶壶,轻飘飘的,早就空了,只好又把壶放在桌上。 “方才遇到了左侍卫,他要我先来告诉侧王妃一声儿,他去给您买‘糖酥酪’了,一会儿就回来。” 宁真听了,苦笑一声,“难得他有心了……” 昨天下午吩咐了侍女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