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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的准备,然而俩人真在小溪边拔剑迎上时,程透还是一怔。 剑术一日不练便会手生,程显听此刻却招招利落果决,动作更是没有半分拖泥带水!他干净流畅的动作全然不似两年多未曾摸剑,十余招后就把满心担忧的程透打得再不敢分心起来。蛇骨不紧不慢地压制着龙骨,快招相触三巡,程显听嘴上就开始不闲着了。 “多余的动作太多了你!”蛇骨剑当一声击上龙骨,程透守招未收,这边程显听又挽出一个腕花,“太磨蹭!” 青年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三言两语被师父挑衅,火气上涌,下手更狠厉几分,反倒被程显听又摸出破绽,削剑惊鸿,剑尖儿指上了鼻尖儿。 程透不动了。 程显听蹙着眉,半天仍保持着剑指面门的状态,专注地打量着徒弟的脸,直到程透轻轻咳嗽一声,才收剑回鞘,评价道:“你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招?咱们家的剑法都忘光了吧!那你天天早上都是在练什么呢!” 程透无话反驳,看来他的担心实属多余,程显听压制他还与当年在伽弥山时一样,跟玩儿似的。 徒弟当然从未质疑过师父的能力,可是为何屡屡到了校场,他总是险胜呢? 程透老实回答,“在万卷仓。” “那些大道理我讲得不如别人,可以去那儿听!”程显听颇为嫌弃地摆手,“剑法还得从我这儿学,听见没有!” 程透面不改色道:“昨天不是还说不许我去万卷仓了?” 被呛了下,程显听假作矜持道:“少去,用不着天天去。” 那条受了重伤的左胳膊除了留下和花匠脑门上一样的可怕伤疤外并没有其他后患——甚至,程显听伤疤的颜色比花匠的还要暗淡很多——这让程透暗松了一大口气。当日鲜血飞溅的样子历历在目,光是想想便揪心难耐,程透忍不住追上快步走在前面的程显听,问说:“师父,你的胳膊没什么问题吗?” 程显听答非所问,“中午吃什么?” 青年没好意思告诉他整个无名派上下生计都成问题,没工夫照顾师父事精的毛病,按眼下这么过,不出半月程显听就得回归校场,不深究他为何胜得吃力,总带一身伤回来是跑不了。 生计……最现成、也是赚取石牙最快的方式,莫过于邻居曾明里暗里示意过的、去小药寮里学针对外伤的医术。但对药师来说,全仙宫唯一一个医师这层身份未尝不是保护,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该去分一杯羹。陆厢和温道不算熟人,平日更是行踪成谜,还真没见过他俩到底是靠什么维持生活的。 现成的人选里,能试试的只有花匠。 程透对程显听道:“我有点儿事要去办,师父到药寮蹭饭去吧。” 程掌门立刻闹脾气,抱着胳膊看都不看他,“你又去哪儿!” “养整个无名派。”程透面无表情答道。 师徒俩无言并排走回小院,程透突然挑起话题,“师父,无名派到底是不是你当年敷衍我随口起的?你能不能换个别的可靠些的名字,我每次说我是无名派弟子时人家都当我是随口胡诌的。” 程显听默认了第一句话,站在篱笆前低头想半晌,说道:“我看就叫逍遥派吧!” 程透眉角略挑,“你知道光伽弥山附近十里山头就有几个逍遥派吗?” 程显听立刻道:“你看,我就说无名派挺好的,肯定不会重名。” 两人这一来一回当然没议论出个结果来,但至少程透确定了什么“师从无名山上无名道人”果然全是程显听编出来骗人的瞎话。他不太明白程显听对此为何讳莫如深,师父的话,不应该是……很亲密的人吗? 程透阴阳怪气道:“你接着编,我想想看你以前还骗过我什么。” 程大掌门丝毫不心虚,坦荡荡地一掀衣摆坐下,为自己斟茶,大有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态度。青年想着话匣子都撬开口子,今天不如把他再盘问一番,紧随其上道:“无名剑法是谁所创,伽弥山又是怎么回事?茯苓是谁,你和程漆到底是什么关系?当初我们下山时,你到底为何一把火烧掉藏经窟的书?” 这些年来,说不在意是假的。 程显听浅啜了口粗茶把盏放下,自己倚在靠背上,一手撑着头半晌没有说话。他的样子慵懒而散漫,不知到底是在沉思亦或漫不经心,程透站在稍远些的地方,慢悠悠地提醒道:“说好的不骗我了。” 记性太好,说出口的话当真是一星半点都反悔不了。 程显听沉默许久,忽然说道:“过来。” 青年不解,却还是听话地走到他身边去,垂眼看他。程显听坐直身子,张开手臂一把抱住程透,把脸埋进他衣服里,“这不算骗你吧?” 青年猝不及防,心里那点旖旎还没荡漾起来,陡然听见这么一遭,立刻拿手去推程显听的脑袋,软硬不吃,“少撒娇,老实交代。” 程显听抱住他不松手,头胡乱蹭几下嘟囔道:“饶了我嘛。” “少来。”程透面不改色。 程大掌门又挣扎片刻,发觉这套今天对他家油盐不进的徒弟真的没用,只能侧过脸,退而求其次,“那好吧,回答两个。”他的手存有私心的仍没有撒开,满足地搂着程透的腰,恨不得挂在他身上。 “我跟程漆有仇,烧书是在防他。”程显听简短地回答道。 “……” 等半天不见他解释,程透意识到这厮还在试图蒙混过关。这回答自己早就知道,同没说一样。他扯开程显听的手,一言不发扭身就走。 程显听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徒弟生气了,忙追出去大喊道:“别!别走别走!宝贝儿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这一跑,差点撞上正过来串门的花匠,花匠满面惊恐地拽住还要追的程显听,也大声道:“我的老天爷啊!你俩光天化日之下在干嘛呢!” “别捣乱,生气了。”程显听掰开她的手要走,又被拽回来。花匠压低声音说:“你傻嘛,那个方向一看就是去我家了!别追了,看我的!” “我的天呐你俩又是什么时候好上的!”程显听头大道。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花匠拽着他一晃戏瘾发作,自顾自地演开。“早些年他小的时候也就算了,”她抻平手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