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饰自己的窘迫,也是对于叶文的这种特殊照顾有点儿难为情,所以下意识的沈沫伸手就在叶文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又不是打架,吃个屁的亏啊!” 而面对沈沫的这一掌,叶文当然只能继续傻笑。然夜色虽然深重,但借着不甚明亮的霓虹灯光尚非却是看清楚了,沈沫的脸孔上无端端的浮起来的一团红晕。心中不由得就微微一动,尚非轻咳一声笑着接口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当然,虽说尚非主动提出了要送三个人回去,可张媛和叶文又不是没眼色的,怎么会特特的夹在中间当电灯泡,所以到了最后,自然是张媛和叶文一路回学校,而尚非开着车送沈沫回家。 且也是觉察出了此刻蔓延在两人之间的古怪而暧昧的氛围的关系,所以上车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沈沫和尚非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当车子开上沿江大道的时候,坐在一边的沈沫突然地开口说到,“尚哥你就把我放在这儿吧,我想下去走一会儿。” 刚刚在酒吧里时,感觉说不出多痛快了,那一瞬间还真就感觉自己解脱了,释然了,大彻大悟了,可是此刻当自己坐在逼仄压抑的车厢里时,另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却又随即就轻易的漫了上来,像是怅然若失,又像是心有不甘。 沈沫想,也许下车走一下,吹吹风,所有不愉快的感觉就会被吹散了吧! 只是耳朵虽听到了沈沫的这句话,但尚非却并没有放慢车速。随意的转动眼珠瞥了坐在一边的沈沫一眼,尚非随即就答到,“这里不太安全,前几天还发生了抢劫案。你要是想透透气,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哦。”原本是想要一个人下去走走的,可没想到尚非会这么说,但既然都这样了,沈沫反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乖乖的哦了一声,沈沫将竖直的身体从新靠回座椅上。 尚非说要带他去一个能透气的地方,虽然并不知道在哪儿,可一开始沈沫还以为就在这座城市的哪个角落里呢,没想到车子开着开着,竟尔就开出了城外,顺着城外的盘山公路慢慢的往山顶飞驰而去。 车窗外,因为有乳白色的月光笼罩的缘故,所以山的轮廓依稀可见。而且由于地势较高,身后远远的城市已经不再显得冰冷而疏离,而是变成了一座由五彩斑斓的密集的灯光所构成的灯火的海洋。而就连出城的道路,也都被一盏盏的路灯变做了一串璀璨晶莹的钻石项链,柔和的扣在山的脖颈上。 在这个城市住了这么久,沈沫还从来没有出过城呢!所以不由得,沈沫的注意力便被车窗外的景色吸引过去,半张脸贴在微凉的玻璃上面牢牢地注视着外面,以至于直到车子都停下来了,沈沫这才发现已经到了。 “嗯,到了吗?”后知后觉的,沈沫冲着已经拉开车门的尚非问道。 “是啊!下车吧!”已经习惯了沈沫经常地反应慢半拍,微笑着,尚非确认到。 “哦。”点了一下头,又顺着车窗往外看了一眼,沈沫这才慢吞吞的爬出车厢。而在车内有空调还不觉得,没想到一拉开车门,一股料峭的寒意随之便扑上了面颊。不由自主的,沈沫微微哆嗦了一下。 不是他矫情,是山顶真的很冷,还有风!不过眨眼之间,随着那股子凉意丝丝的顺着毛孔沁入心脾,一种清新的、冷冽的感觉也随之从皮肤一直蔓延到心房,就像是小时候玩的渴的要死猛的一下灌进去一瓶子冰镇汽水儿的感觉,清爽极了。刚才还昏昏沉沉、反应迟钝的头脑此刻也连带着清醒了不少! 而觉察到沈沫刚才的那一个哆嗦,尚非此时也已经把中午脱在车后面的外套给拎出来了,“穿上吧,山上冷。” “不用了,冻一冻还觉得挺清爽的。”清爽是清爽,可还是冷!不过一看尚非自己也不过就穿了件衬衣而已,又是个脸皮薄的,沈沫当然不好意思穿他的。 但没想到尚非却已经欺身上前直接把外套丢到沈沫怀里了,“还小孩子呢,要我给你穿。” “不用不用,嘿嘿!”这下再不穿那也太不识抬举了,盛情难却啊,沈沫捞起衣服赶紧就穿上了,穿上还不算,还扣上了扣子。只是沈沫身板儿实在是太瘦弱了,所以尚非的衣裳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像个唱大戏的,黑夜里乍一看还有些吓人。 于是一旁看着的尚非忍不住的就在心里笑开了,只是也知沈沫心里有事,倒也没开口揶揄他,而是等他低头扣好了扣子,直接伸手牵过他,“走吧!” “哦。”夜实在太黑,黑到湮没了人们的所有触觉,所以当这第一次手被尚非温热的手掌牵住的时候,沈沫非但没有产生任何异样的、违和的感觉,反倒是再自然不过的跟着尚非的步伐往前走去。交握的手心里,有一种安心的踏实的温度。 然后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往前走了没几步,沈沫这才发现,原来车子并不是自己所想的停在山顶,而是停在一个靠近山巅的背风的陡坡那里,陡坡的后面,依稀是山的轮廓,而陡坡的前面,却是他们刚刚远离的整个城市! 是的,站在陡坡的这一边向下俯瞰,整个被灯火托举起的城市都在他们的脚下他们的眼底,而一抬头,俨然就是天鹅绒一样的夜空,和着夜空里点缀着的颗颗星子,还有那比玉还要皎洁柔和的、露出半张脸孔的月亮。 一双眼睛情不自禁的睁得大大的,贪婪的攫取着这美到令人震惊、令人落泪的景色,沈沫方才都还是对酒吧里的那一切难以释怀的心胸豁然间便开朗了起来,阔达了起来,有一种念天地之悠悠的感受,而原本恢复清明的大脑,此刻也是不能控制的再次空空如也,除了任眼前的美景肆意冲击、洗礼之外,做不出任何一点其他的反应。 但是下意识的,被尚非牵住的手便翻转着回握了去,就像是要和身边的人一同分享内心中那份独一无二的震惊、感动与美好似地。而也仿佛是感受到了沈沫内心的激流,一旁的尚非霎时间便握沈沫的手更紧,更紧。 “真美啊!”好久好久,也不只是因为内心的激动还是难以平复,还是那突然迎面拂来的一阵风,颤抖着唇齿,沈沫幽幽的吐出一句。 “是啊,我第一次发现这里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惊呆了呢!”微带着一丝被夜色掩盖着的纵容的笑意,尚非接口道。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美景,面对这样的沈沫,他是真的庆幸,自己内心里的决定! 而情绪还沦陷在眼前的景色中拔不出来,沈沫还在继续的感慨,“真的很美啊!”然后转过脸来一脸无辜又无奈的表情,沈沫冲着尚非问道,“哎,怎么办!我觉得我都不知道干什么了,心里面跟炸开一样,想喊,想叫,还想哭!” “那就喊啊!”尚非还在笑,但此刻已经小心翼翼的收敛起了那份感情,然后转脸朝向前面他们逃离的那个城市,那片天空,尚非蓦地大喊出声,“国王的耳朵是驴耳朵!”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此刻也在喊,声嘶力竭的喊,“沈沫,我爱你!” 真的喊得很大声,以至于隐隐的似乎都听到了回音,因为内心里的感情已经无法再羁束无法再压抑的关系! 而也就是因着尚非的这一声大喊,沈沫不由得就跟着爆笑出声,然后这次,沈沫也跟着喊了起来,而且是抽出了放在尚非手心的手拢在嘴边喊,“啊----” 于是就这样,接下去的时间里就像是两个返老还童的孩子,又像是两个疯子,对着面前空荡荡的、略显冰凉的空气,时候交替又时而一起,两人开始又跳又笑的呼乱喊起来,喊到后来大概觉得不过瘾,尚非开始玩笑着骂起了每天的工作,骂起了他的那些总给他添乱的下属,还有骂那些背信弃义的所谓合作伙伴。 而沈沫也跟着骂,骂贪官污吏,骂城市污染,骂交通堵塞,骂那些曾经错待他坑过他的那些人,尔后,也许气氛太好,也许情绪真有些失控,忽然之间,沈沫恶狠狠地大吼出声,“秦晋你个大混蛋!” 秦晋你个大混蛋!这是两个人今天晚上自离开酒吧之后,就一直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的一个名字,但是却也是谁都知道,绕不过去的一个名字,也可能是沈沫这小半生里,唯一错待他最深的一个人的名字! 可是,其实沈沫并没有想在尚非面前提起他的,也根本没想过要在这时候提起他的,应该是他是压根儿就不想再提起、或者再听见这个人的名字的,然而此刻却这样突兀的从自己嘴巴里面蹦出来,他,他… 刚才还那么好的氛围一下子就冷却了,沈沫说不出话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而尚非一时间也是无话可说。可还是宽厚的笑着拍拍沈沫的肩膀,尚非笑着安慰道,“没关系啊,骂吧!怎么舒服怎么骂!骂他阳—痿都行,反正我又不会跟他说!” 扑哧一声,沈沫笑开了,而僵掉的气氛再次的活络了起来。 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有些僵硬,还有些落寞,但沈沫还是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欢快而无所谓,“尚哥你真幽默!”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因为之前有一些事情绊住,所以根本没办法保持更新,也没办法确定时间,所以也就没有向大家约定回来的时间,不过还好,事情总算是搞定了,不过大家也辛苦了,让你们久等了,接下去的时间一斤会努力的更文,努力的更文的,争取早点把此文更完,给大家一个交代吧! 谢谢所有看文的等待的筒子们! 64 64、断绝(二) ... 城市的这一头,尚非和沈沫在呐喊,在发泄,在逃离,而城市的那一头,却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照样的上演着一幕幕的人间喜剧、悲剧和闹剧,而内容,也是照样的阴暗、龌—龊,不堪入目。 紧紧地盯着桌面上那枚被沈沫毫不留恋的褪下来的戒指,秦晋这回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也终于意识到了他对沈沫的所谓自信所谓掌握有多么的可笑了,于是沈沫前脚刚出酒吧大门,秦晋后脚就跟了出来,不,不能这样,沈沫怎么能离开自己呢?他怎么可以? 只是,他这里在前面走,没想到耿洛也在后面跟,跟得那么紧,尽到自己只需用眼尾的余光一扫,就能够看到。 虽然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只是用那双一如记忆里那般的蓝幽幽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充满了情深似海的味道。但蓦然间,也就是这种深情的一位却是导火索一样的,一下子就将秦晋身体里的负面情绪统统引燃了—— 这个人,这个人,自己和沈沫明明过得好好的,可就是因为这个人!争吵是因为这个人,冷战时因为这个人,伤心、误会和追悔同共同那个都是因为这个人!而且今天,明明和杜子牧他们约好了的,只是几个兄弟们在一起喝喝酒消遣一下也就算了的,没想到临了杜子牧却又把这个人带了过来。而明显的,今天要不是有这个人在场,自己也不会和沈沫闹到这个地步!这个人,都是因为这个人! 秦晋也知自己现在的这种情绪叫做迁怒,但是他没法不迁怒,没道理不迁怒,因为确实,这个人的出现本身就是在他和沈沫的关系之间埋了一个火药桶。但终归还是残存了些理智,因此心里纵然已经在沸腾,可秦晋表面上还不曾表现出来。而只是停下脚步沉着声音,对后面的人交代道,“你回去吧!我这儿用不着你!” 此时此刻,他是真不想看到这个人,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 “阿晋!”而并没有回嘴,也没有接口,就像是满腹委屈却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孩子似地,耿洛只是一如以往的、拖着带哭腔的音调低低的叫了一声秦晋的名字。 过去和现在,耿洛都这样叫他,秦晋也习惯了他这样叫他,然而这个称呼,秦晋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听起来这么陌生。以至于乍得听到的时候,甚至还愣了一下,他这是叫谁啊? 是啊,陌生,这一刻,如果自己听到的不是有人叫他阿晋,而是干干脆脆地叫他秦晋该有多好!沈沫就是这样叫他的,不是吗? 沈沫,对啊,他这是要去追沈沫的啊!怎么耽搁了呢? 于是也不再多事,秦晋自顾自得就阔步往外走。然才刚又迈出一步,孰料身后又传来了软绵绵的一声呼唤,“阿晋。” 先前还是拖着腔的,似乎带着满腹的委屈,而这一次,简直都是哀求了,哀求秦晋不要对自己这样冰冷无情,哀求秦晋不要这样的置自己于不顾。耿洛从前这样一出声,那秦晋必然会转回头来哄他的,不管他当时是在做什么。 但今天似乎是有哪里错了。 耿洛这一声话音都还没落地,就见前面上一秒还在往前伸脚的秦晋下一秒却是猝然转回头来,然后暴怒的、甚至面目狰狞的,秦晋冲着身后的耿洛怒吼道,“你别再跟随着我了行不行?我有事我有沈沫了所以你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行不行?你不是有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