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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平台浮空出现在塔中央。 “上去!”虞长乐喝道,那群人感激不尽,纷纷如蚂蚁般攀住了平台。 塔身上原本黑洞洞的囚室,此刻被烈火灼烧成了红色,锦官眯起眼睛,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殷子闻的身影,面色愈发暗沉,勉强放柔了声音笑道:“闻闻,你真的想离开我吗?” 虞长乐猜测,可能殷子闻也没有料到锦官失控后的烈火会是这样,否则他不会那样尖刻地刺激锦官。现在整个百花场都处于烈火之中,根本是骑虎难下! 底下已经没有落脚点,除却锦官所站的战台中心。敖宴冷笑道:“你做了这些事,还想让他不要离开你?” “闭嘴!”锦官立刻拉下了嘴角,被戳到了痛处,憎恨道,“我做了什么?是因为他想离开我,所以我没有办法才会那样的!” “疯子。”敖宴冷冷评价道。 除却疯狂二字,再没有词能够确切地形容锦官了。 他说得理所应当,逻辑让虞长乐有点瞠目。 虞长乐又觉得他可恨,又觉出一点怜悯来,道:“你还不明白吗?你给的都是他不想要的。你从来没有考虑他的意见,他从来就不想待在你身边!” “从来都不?”锦官嘴角扬起,眼神锐利如刀,“你又懂什么!我们二人的事情,你个外人又怎么会知道?” 执迷不悟,死不悔改。虞长乐摇摇头,他未必不明白,却不可能承认自己错了。 敖宴道:“哪里来那么多废话!杀了他再说。” 龙炎带着灵暴俯冲向战台,锦官向后一跳躲过,御剑飞起,赤色火焰在他掌控下化为火蛇,与蓝焰相撞在一起! 山崩海啸之势,虞长乐未想过锦官疯态之下能力如此之强,简直不像一个只擅长幻术的灵师,当即色变。 “闻闻,你不愿意出来是么?”锦官语调里蕴含着危险,他忽而笑起来,一扬手,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 虞长乐才想到涣方君一直没在他的视线里,脸色一变,只见最初他的那间囚室里爆出一阵白色灵光,一声痛苦而压抑的龙吟从中传出。 轰隆!! 烈火中爆出巨石坍塌的声响,烟尘滚滚,火星四溅。一条庞大的灰色骨龙从裂隙里扬起了头,张开黑色巨口,与敖宴正面对上! 他出现得突兀,蓝龙急急闪避,虞长乐忙偏过上身,躲过了骨龙吐出的黑色火焰,灼热的气息自身侧凶猛擦过。 “啊啊啊妈呀——” 悬台上的妖物们鬼哭狼嚎,哭爹喊娘,虞长乐忙出手再结了一次化虚印,四条锁链从悬台的四角生出,铮铮连接在了塔身上。 妖物们惊魂未定,却也有一些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 “是……是魔龙!” “他怎么没逃出来和我们一起?待在囚室里是疯了吗?” “要是他和我们在一起才惨嘞!我们都得死!” “找到闻闻。”锦官微笑着,一字一句地下着命令。 骨龙却没有立即动作。他双目漆黑,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锦官微微皱眉,道:“这是命令!” 然而,骨龙长啸一声,浑身都在颤抖,他目中瞳孔闪现,自己将头狠狠地撞到了塔身上。虞长乐微微一怔:“涣方君?!” 这一撞之下,碎石块轰然而下,砸到了骨龙的身上。他狼狈无比,额上流下了红黑色的血液,一只蝎尾角被砸断了,血液就自那里流出。 白色的灵光自骨龙身上闪动,他骤然缩小,化作了人形! 银发灰衣的男人从废墟和火海里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似在强行克制着自己,眼中的黑色如乱墨游动,一时清明,一时混沌。 锦官脸色沉下来,银色细线从他手掌中飞出,缠住了涣方君的手脚,宛如提线木偶一般。 “我……不能、不能……”涣方君一只手握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骨骼因太过用力而发出咯吱声响,脸部的肌肉抽动。 “咔!” 他竟然生生地把自己的手腕折断了! 疼痛似乎让他恢复了一丝理智,涣方君用尽全身力量,用仅剩的那只手结印,灵光飞出。 化虚印! 数道银色从虞长乐四周升起,将他缠绕而起。虞长乐立即意识到涣方君做了什么,怒道:“为什么?我不需要!” 但已经晚了,一个银色的囚笼困住了虞长乐,上端连着银链。他整个人的位置都跟着上升,银笼砰地一声砸到了他自己化出的悬台上。 银笼宛若一只巨大的鸟笼,而虞长乐,就是那笼中之鸟。 “放我出去!”虞长乐气极,双手掰住两根栅栏向两边扯,那银色的金属却坚固无比,任他手背青筋爆出也无法动摇分毫,只是徒劳。 当今世上化虚印最强的掌握者,名不虚传。 不仅如此,他的灵力也被封闭了,虞长乐快要疯了,涣方君会这么做他是完全没有料到的。 制造出这个银笼后,涣方君已经彻底控制不住。他猛地仰起头,双眸被黑色充塞,人形如玉山崩倾,化为骨龙! 强悍的灵力以骨龙为中心爆发开去,与此同时,百花池那一边的塔也因此开始异动。 那血池里咕嘟咕嘟地翻涌起来,从内里往外喷涌,像一条腥臭的河淹没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遍地尸山血海,无处可以安身。 “闻闻,你还不出来吗?”锦官道,“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血池塔中灵光闪动。殷子闻终于出现了。 他果然还没来得及逃离百花场,而藏在临近的血池塔中。 一片火与血中,殷子闻的朱衣犹如以血凝结而成的,像枯萎的花。 “闻闻,乖。”锦官笑着张开手,“听话,到我这里来。” 骨龙的攻势咬上了蓝龙,虞长乐则在银笼之中。没有人可以救他了。 锦官手指一动,血海便自动向两边分开,从殷子闻脚下延伸到锦官脚下。 四围全是红色,唯一的一线路在中央。他没得选,只能选这条。 殷子闻忽然很想笑,他拼了命地不想死,一次次地逃脱,一次次地被抓回来。可到头来每次都是这样。 要么死,要么继续留在他身边。 他对锦官了如指掌,锦官又何尝不了解他呢? 殷子闻不想死,他想活着! 周遭仿佛都寂静了下去,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他的灵魂仿佛升到了上空,隔着一层模模糊糊不真切的琉璃,看着那少年终是迈出了脚步,很慢地、一步步地沿着那一线路走过去。 最后,锦官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拥住了他,而他也驯顺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另一端,虞长乐坐在银笼里,鼻端都缭绕着那股腐蚀性的酸臭气味。 “你别难受哈……” “这次还是逃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