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我把这个心脏也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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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多博士第一次感受到了疼痛的威力。 他的大脑向来泡在温温柔柔营养充沛的营养液里,从未经历过任何激烈冲击。所以当耳垂被暴力咬破时,吉多博士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懵懂婴儿般—— “嘤。” 发出了第一声啼哭。 吉多一哭,易年就想笑:“嘶……” 博士的刀法惯常精准无误,但现在在疼痛影响下,吉多小手微微颤抖,连带着刀片也在切开的伤口里来回晃。 好在专业素质还在,吉多很快就把手术刀收回去,绿眼睛湿润地看着易年。 “……嘤。” 易年:“……” “嘤个……” 他的脏话被轰然倒塌的隔断帘打断。 南怀踹帘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番场景。 易年孱弱无力、任人摆布地躺在诊疗床上,细嫩的腰部肌肤是一道鲜红的、渗着血的创口。 那蜜糖瞳似乎早有预料,从头到尾都盯住帘口,只等南怀满身杀意地闯进来,再把眼睛里的凶恶情绪极快一转,含了泪,好可怜好委屈地哼唧。 “南怀……痛……” 将易年的情绪转换尽数收入眼中,南怀叹了口气。 这小男妓又在玩那种在男人间转圜求宠的小伎俩了。 小男妓,是的。 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易年很漂亮,且不是那种张扬的艳丽,是一种无辜清纯的极致引诱,举手投足间轻易就能勾出男人埋得最深的低劣情欲。 ——想把那柔弱无骨的薄腰握在手里把玩,想托起那圆润饱满的小屁股放在腿上,边揉边掐,再用硬起的性器顶细嫩的臀缝,听那小嘴里发出甜腻的轻叫。 想把他吃掉。 如果他是那个男人。 他也会想把这颗小糖果藏进名贵的银盅,谁也别看到,谁也不准觊觎。只有他能揭开盖子,一遍遍看过那晶莹剔透的色泽,再把小糖果舔出满身蜜汁。 但这颗糖果是夹心的,还能分出许多许多颗,去引诱不同的男人捕捉他,品尝他——这是个小坏蛋,可不是小笨蛋。 这些媚态,这些毫无距离感的肢体接触,这些在男人心尖碾踩的言行举止……被关在银盅里的从来不是易年。 而是那些被他蛊惑的男人。 这样一颗高档的糖果,自然只能由最强大的继承者拥有。 而当男人在床上时,惯常用来思考的地方就变成了下半身。只要单纯无辜的小宝贝眨巴眨巴那单纯的蜜瞳,问几句不痛不痒,关心男人般的日常问话。 男人有什么理由不告诉他呢? 得到想要的讯息,这颗聪明的小坏糖便假装依恋地枕着男人的臂弯沉沉睡去,而在另一端——早已准备好的继承体睁开了眼睛。 全新的身体踏上了通往另一个男人的床的路。 或许,在承恩殿堂某一条走廊,小坏糖正在思考用怎样的妆面才不会让男人们发现他们分到的截然不同的糖纸里装的都是同一颗糖,不经意间,狡猾的漂亮眼睛扫过了走廊拐角。 白袍恩主正从那里走过。 在那洁白袍角从墙角消失前,小坏糖屏住了呼吸。 他一直在往上爬,就是为了得到最强的继承者的庇护。 而在恩城,最强的继承者就是恩城的主人。 小男妓雀跃地整理好仪容,检查了一遍自己恢复干净、没有任何可疑痕迹的身体,用最单纯最诚挚的步伐,屁颠颠跑到恩主面前,眨眨那甜蜜得令人目眩的眼睛…… 恩主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只是一言不发地为他扣上袒露着大片乳白色胸膛的扣子。 然后温和慈悲地一笑,无视小男妓的勾引,离开了。 小男妓并不知道,主很忙。 且主讨厌美人。 当主从繁忙中好不容易能回到卧室,想安静地睡一觉,还没走到门口,天眼已经悚然看见一个美人赤条条地躺在他的床上,媚眼如丝地用体液涂满他刚洗的被单和被套。 主只想睡觉,懒得计较。 便疲惫地裹起袍子,和自己的狗……噢不,那个时候小余也不在身边。他疲惫地卷起血袍,蜷缩进冰冷的王座,与夜色与信徒的祈祷为伴,打起不安稳的盹。 主没有时间留给下贱的男妓。 但对小男妓来说,这是第一个为他扣上扣子的男人。 他想征服这个男人。 即使他很快意识到,就算使尽浑身解数。就像北极雪峰的雪没有一粒会落进热带的沼泽,恩主也不会投给一个男妓,任何眼神。 征服欲在挫败中变成了探知欲。 好奇恩主的身份、好奇恩主的社交、好奇恩主的人生、好奇恩主面具下的真实身份。 小男妓是个高档的小男妓,只委身于强大继承者。于是他张开嫩红的花瓣唇亲吻腥臭的唇,细白的指尖轻轻抚过丑陋的性器,骚浪的小屁股骑在男人身上,一边喘息一边呻吟着——打听恩主的一切。 恩主从普通人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恩主沉痛地埋葬祭奠了自己的亲人,恩主靠着慈悲统治建立起恩城…… 听到的越多,小男妓越啧啧称奇,越心向往之,直到心生崇拜。 然后慢慢地……爱上恩主。 再然后,他听见了他敬爱的恩主的死讯。 ——如果故事是这样的话。 那就说得通了。 一名深陷泥沼的小男妓,被清冷高洁的白袍吸引。 他不舍得见那白净的白袍被沾染任何一角,却眼睁睁看着那白袍被鲜血染红,变得残暴冷漠,最终众叛亲离,直到悲惨地自尽。 在白袍腐朽成灰后,小男妓也也跟着一起重生了。 对于恩主来说,是悲剧重启。对小男妓来说,是新生。 他可以用一个全新的、干净的自己、向恩主献上最纯洁最忠诚的…… 媚。 所有思绪转瞬捋顺,南怀瞳孔慢慢暗下来,看向易年故作可怜的眼睛:“嗯……我在。” 对,献媚。 就算再来一次,身体干净了,讨好男人的男妓本能也刻进了灵魂。 重来一次,当那个脏兮兮的吻弄脏恩主的衣领,被恩主狠狠推下车厢后,小男妓就已经彻底清楚,他还是那个不配沾染白袍的肮脏荡货。 但是……一个跟狗平起平坐,喂喂猫铲铲屎的遛狗官,那就是完全的门当户对了。 被臭烘烘的遛狗官眼神晦暗地看了一会儿,易年松开吉多的耳朵,很小声地:“我错了啦……我刚刚有点不高兴……我没有不想看到你。” 南怀低低一笑:“……我知道。” 易年更加小声,又委屈又忐忑:“而且我现在……我一直都很注意卫生,身上没病的……你别嫌弃我。” 南怀顿了顿:“说反了。” “我就是个遛狗铲屎的,不比你干净。” “哦……”易年的音量才提高了点,清甜的小嗓子像是要拧出水来:“那这是……这是我们两个人,啊不——”他瞪了眼吉多:“我们三个人的秘密!” 吉多龇牙咧嘴,又受宠若惊地:“我们三个人的……秘密?” 易年朝吉多翻了个白眼,扭捏别开眼讨好南怀:“……所以千万别告诉恩主我的身份哦!” “我现在从良了,怎么说也算个继承者,还成功杀了一个人贩子,”他举起胳膊比划那漂亮柔软的小肌肉:“也算是为恩城做出贡献了,应该可以在恩主旁边找个工作做了!” “你真棒!”南怀真心实意地吹捧:“以后信徒刻碑上一定会有你的名字。” 易年:“嗯!” “南怀……”他得意完了,又开始腻着嗓子娇滴滴地喊南怀:“我脖子肿了、有几个地方也青了……我没有药。” 南怀抬起手,看了眼手里差点被捏爆浆的药膏:“……我带了,我给你涂好不好?” “好~”易年这才满意:“那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南怀瞳色一沉,黑瞳里的冰如绵针扎向吉多:“如果你不想的话……我觉得恩主并不需要他的信徒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来保护他。” “哎呀,出去啦你。” 易年语调甜甜地赶南怀出去。 【传话工具人而已,批话这么多。】 系统:【年子哥,你用完就丢,好无情啊!】 易年:【我哪里无情!】 【我这叫双重保险,万一刚刚的表演变态恩猪没在偷听,我还要靠这两给我传话。】 系统:【秘密就是用来泄露的是吧。】 【可你搞这个这么脏的人设,恩主不买你屁股怎么办?】 易年:【你不懂,男人两大爱好,劝妓从良,逼良为娼。而且我又不是以卖屁股为第一目标,我现在搞了多多,他随时会来搞我。】 【而且……我现在第一要义是个南怀搞好关系,我是真不记得他的剧情了。】 系统:【#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南怀盯着易年良久,叹了口气,退出隔间。 “等会儿!”易年又骄纵地叫住他,让人把帘子扶起来,拉好了,才转头看向一脸小媳妇样的吉多。 “哭个屁哭?” 他嗷呜一口,咬回吉多耳朵狠狠一扯:“像个男人,像被你解剖的那些继承者一样,别挣扎,懂?” 吉多耳朵剧痛不止。 精神联觉线忠实地刺激着用来接收疼痛信号的大脑度层,然后多多博士震惊地发现,无论他多么努力地给义体下命令,机械的双手却依然止不住颤抖。 而被解剖者除了呼吸稍微急促了点,对他的采样没造成任何干扰。 几十年来,吉多第一次在他的战场里处于被动地位。 取下第一个部位需要的切片,他向来完美的切口也第一次出现了丑陋的裂口。 疼痛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还有九个部位需要取样,吉多拿起烤灯给易年烤刀口,语气可怜地打商量:“可以先松开一会儿吗……我取完样本你再咬?” 易年“哐”就是一巴掌:“那你他妈的给继承者解剖的时候怎么不说能不能先别挣扎,我割完你的腰子再挣扎呢?” 被一巴掌扇得右耳嗡嗡的,吉多委屈地看向易年。 结果后者眼眶都红了, 比他还委屈地搓着扇铁头扇红的嫩爪子狠狠瞪他:“自己给自己一巴掌!” 从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吉多迟疑了一会儿,照做——啪。 左朵也开始嗡嗡响。 见吉多一脸懵逼,易年“噗嗤”一笑:“还算听话。” 小糖果一笑,整个无影灯都黯然失色。 泡在营养液里的大脑都热了一度,吉多看着他,“……哇哦。” 见绿眼睛小博士一脸痴相,易年又板正脸,“看我干什么!好好做你的恶心实验!” 脸是板住了,但刚刚那点昙花一笑带来的残韵还留在眉眼间,像糖花甜滋滋绽开,吉多摸摸被自个扇得滚烫的脸:“……哇哦。” 易年干脆不看他了。 待十个取样完毕,吉多耳朵上野兽般的力道也渐渐变成小兽奶牙都没长全的轻咬。 疼意只剩下一点尾巴,其余全是被温热的口腔包裹着的……淡淡麻意。 在这样温泉似的浸泡下,缸中大脑又上升了一度。 大脑慢慢浆糊化,义体的操作速度也开始变缓。 “怎么这么慢?还没结束吗?” 易年有点不耐烦了。 从折叠的隔断帘上,印着一道沉默不语的高大的身影。在帘子正下方的缝隙间,两毛绒绒的白爪子艰难地钻进帘缝,对着易年勾勾丢丢。 一想到可以在高强度的演戏后可以撸撸猫主,再用爹咪的大手和大奶按个摩,好好放松下身体,易年已经归心似箭。 “结束了!”吉多取完最后的样本放进玻片和试管:“我的同事做取样需要两小时!我只用了半小时!很快吧!” 他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易年,像个在等待夸奖的金毛小狗。 可惜他撒娇的对象并无心做他主人,连伤口的烤愈都懒得等,易年床上翻身而下,直直冲到隔断帘前,直到拉开帘子的前一秒才一顿。 似乎总算感受到背后灼烧的目光,他回过身,踮起脚敷衍地拍了拍多多博士的脑袋:“做得不错。” “作为回报,我的继承可以给你研究。还有,你之前保护了我,作为补偿……”他指指床上的小易年:“这个身体修一修就给你做新的义体吧。” 吉多看了眼小易年胸口的大洞。 易年也看了眼大洞,有点尴尬地咳咳:“反正你自己也有机械心嘛,哎呀,不要这么看着我,那……嗯……如果你表现得好的话,我……” 他抓起吉多的手,放到胸口。 “我把这个心脏也给你。” 小糖果单薄柔软的胸膛下,一颗鲜活心脏正在砰砰跳动。 哇哦…… 天才大脑开始沸腾。 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挑战和新奇。 吉多博士需要的一切科研材料,科学院都会为他找到。所以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个非主动要来的礼物。 空心博士小心翼翼地感受着那颗心脏的跳动,郑重点头:“我会努力的!” “不过能不能请你给我一个评估标准,否则我……” “南怀~” 绿眼狗崽兴奋地抬起眼,却看到小糖果已经迫不及待地拉开帘子,奔向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痛痛~揉揉~”